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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劍靈就在這硬硬的蛋殼中沉睡。
劍修, 總是能認出她的劍靈。
雖然現在系統一言不發,也沒有回應, 但總好過徹底消散。
風鸞的眼中浮現出淺淺暖意,隨後就望向了一旁的風皓塵。
確切的說, 是看著風皓塵手中提著的木盒。
風鸞第一次看到那盒子是在雲清宗的靈脈之內,彼時雲清宗靈脈枯竭,風鸞需要取回被放置在北海神島中的靈脈本元, 偏偏湊巧在靈脈的裂縫裡尋到了這盒子。
當時還不知道它是作何用處的, 只能看出來是梧桐木。
現在倒是有了些眉目。
風鸞略一抬眼, 那木盒子就驟然飛來。
穩穩接到手中,稍稍用力便打開,然後將懷中蛋放了進去。
嚴絲合縫,很是合適。
風鸞盯著看了一陣,才望向了風皓塵:「所以凰女當初涅槃落地時,就是裝在這個裡面的?」
風皓塵默默看天,沒有否認。
而風鸞對於自己也是蛋孵出來的事情接受良好,畢竟本身是只鳥,蛋生也是合理。
就是不知道自家劍靈孵出來以後到底是人還是鳥。
要是只鳥,是不是還得把之前敦促他化人的路再走一遍?
實在教不會的話,不知道能不能送去給自己的大弟子陸離,他教小孩的功夫比自己強了百倍。
腦袋裡想這些有的沒的,手上動作卻是不停。
將盒子蓋好,隨後用拇指輕印在了盒上,很快就有紋路顯現。
不多時,木盒便被溫暖的靈氣包裹,溫順地漂浮在風鸞身邊。
直到此刻,她才重新看向了柏舟和他身後的雲清宗眾弟子。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說話,看上去安靜又規矩,但是眼睛裡的好奇卻是抹都抹不掉。
特別是哞哞,此時毛茸茸的一團,眼瞅著就要撲上來了。
若不是因為風鸞周身的威壓之勢讓凶獸出身的它本能畏懼,只怕早就衝上來把蛋擠走了。
在風鸞的視線掃過來時,哞哞立刻支棱起來。
雖未言語,但小圓球兒一樣的尾巴就像是上滿了弦一般轉來轉去,唯一小爪子都因為急切恨不得原地起跳。
風鸞慣是寵著它的,騰出手臂微微張開:「過來吧。」
哞哞眼睛發亮,嗷嗚一聲就撲了過去,一頭扎進了羽衣包裹的懷抱中。
本來已經做好給主人暖身的準備,但直到此刻哞哞才發現,從來都冷得像冰一樣的風鸞竟是周身暖熱。
哪怕是身上的靈力都帶著鮮活氣兒。
哞哞有些發愣,晃了晃小腦袋,眼中閃過迷茫。
而風鸞已經走向了雲清宗眾人,也不隱瞞,直接道:「剛剛那聲凰鳴是我發出來的。」
眾人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風鸞神色淡淡:「嗯,我活了一千年才發現,其實我是只鳥。」
眾人:……
猶豫少宗主的態度太過坦然,以至於他們感覺震驚的自己好像有點沒見過世面。
不就是突然發現自家師妹/師尊/師叔祖是個神獸嗎?
就……嗯……也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吧。
風鸞並沒有在一種人錯綜複雜的表情,接著道:「此番魔界之禍暫緩,可修真界並不會一直安寧,未來還是要你們與眾修士一道聚攏靈氣,修復修真界,如此才能徹底斷絕魔修侵入的打算。我和鳳王……哥哥,等下便會修復禁制裂縫,但誰也不知道它還會不會再次被破開,爾等務必有所警覺。」
眾人立刻應是,一旁的風皓塵很是欣慰,扭頭對著鳳王小聲道:「假以時日,鸞兒必然會成為修真界領頭之人。」
鳳王的回答不咸不淡:「凰兒本就位列仙班,總會同我回去。」
風皓塵笑容依舊:「打賭嗎,她會回來的。」
鳳王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問:「你要賭什麼?」
風皓塵依然笑著:「若是我贏了,你就讓我去見靈姬。」
鳳王看著他,突然淡淡一笑:「本王空手套白狼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這手段在我這裡沒有用處,你若真的想見靈姬,便努力修道飛升。」
風皓塵無奈:「看媳婦也不行嗎?」
鳳王回道:「等你飛升,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風皓塵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探望娘子無望,不過他也不失落,如今肉身歸位,修真界平定,自然可以重新修煉,倒是比之前的希望還要大些。
而另一邊,風鸞已經同眾弟子說了好一陣子話。
之前她閉關渡劫,出關後便忙著處置上虛宗,幾乎沒有和他們見過幾面,如今得見,自然是要多問些。
課業好不好,修為怎麼樣。
以及最重要的:「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招惹其他桃花冤孽?」
此話一出,除了幾個已經有了心上人的以外,全都默契地轉過頭,不和風鸞對視。
這般反應無疑已經昭示了答案。
風鸞無奈,但也沒有過多干涉,只道:「這段時間為師不在你們身邊,要是再有人找來要說法,為師怕是來不及護你們,未來還是多多修煉,姻緣事莫要急於一時。」
讓海王不要海,絕非一朝一夕之舉。
不過他們關注的是另一件事。
秋忱率先跑上前去,素白手掌緊緊抓住了風鸞的袖腳,抬起臉,耳邊的流蘇輕輕搖晃,聲音急切又輕軟:「師尊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