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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真的成了恩斷義絕。
結果琲琲只摸到了葫蘆尖兒,略一用力。
「啵!」
蓋子被打開,裡面的靈泉水也因為搖晃濺出來了些。
琲琲有些驚訝。
不是怕她,那就離遠些。
他送自己的自己還了,那自己送他的總不能不還吧?
而景言臉上有著急切,想要把心思說明白,但此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月白則是左瞧瞧,右看看,面露疑惑,突然覺得學做人可真難。
偏在此時,她一錯眼,就發覺原本掉落在地上的靈泉水突然消失!
即使是在白日,陽光照耀之下,也不至於蒸發得這樣快。
看上去,就像是被地底下的什麼東西強行吸走了一般。
月白正覺得驚訝,然後就看到地上裂開了一道縫隙。
突然,一隻赤黑色的手突然探出,一把抓住了景言的腳踝!
見到這一幕的眾鬼:……嗷嗷嗷嗷!
這讓月白回過頭,有些不解:「你們怎麼了?」
大頭鬼腦袋更紅了:「害怕,有,有鬼!」
「你們自己就是鬼,怎麼還會被嚇到?」
「鬼嚇鬼,嚇死鬼啊!」
而琲琲立刻想要抬腳去踩,可下一秒,她竟是被景言直接推開。
男修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不像牽連兩位師妹。
作為師兄,他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責任。
但月白可沒有那麼多複雜糾結的情感。
她毫不猶豫的彎下腰,一把握住了那條胳膊,猛地用力拔了出來!
隨後,一個黑紅色的身子就被她薅了出來。
只見他通體赤黑,雙目血紅,鴉青色長髮比身子還要長,直接蜿蜒到地,而他自身卻是半大孩子的模樣。
這會兒被月白拎著,以至於身體在半空晃悠,使得他嚇得哇哇大哭。
哭聲著實刺耳,月白蹙眉:「別哭了。」
他不聽,繼續乾嚎。
月白便道:「我不喜歡這聲音,是不是把舌頭拽掉就不會哭了?」
孩童:……??!
琲琲:……突然明白裴玞恩公為什麼說她學做人有困難了。
看起來,成人之路確實充滿崎嶇。
而琲琲湊過去,稍一打量便認出:「怎麼是魍魎?」
月白不解:「魍魎是什麼?」
琲琲解釋道:「一種鬼怪,尋常是吃人的,」瞧了瞧這個,「他身上沒有怨氣,應該還沒來得及吃,不過魍魎多是生在水中,如何會在地底下?」
月白自然不知,於是她直接搖晃著手上的小東西:「回答。」
魍魎赤紅的眼睛裡一片驚恐,用沒有被抓住的手捂著嘴連連搖頭。
月白承諾:「只要不苦,我便不動你舌頭。」
魍魎鬆了口氣,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輕聲道:「我原本是在水裡的,那裡很黑,也很冷。」
眾人面露疑惑,只有月白道:「你說的是寒潭?」
魍魎黑黑的臉上帶著猶豫:「我也不知道,不過那裡有靈魚,其中有個特別凶,叫什麼文的,被雷劈了好幾次。」
……好的,就是寒潭了。
而此事關乎雲清宗秘辛,還有可能與裴玞有關。
月白雖然不通曉人情,卻對自家爹爹相關的事情都格外警醒。
於是她微微轉頭,只是一個眼神,畫皮鬼就心領神會,先行帶著眾人前往靈氣台。
琲琲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有心和景言拉開距離,那人卻主動湊過來,還親手把劍穗給她重新繫上。
這讓靈魚精很是不解,但也沒有拒絕,只管相攜向密林深處走去。
待他們的背影消失不見,月白才拎著魍魎繼續問道:「那你為何在此處?」
魍魎剛剛試著掙扎,但發覺自己根本撼動不了女修細細的胳膊,便越發老實,這會兒的回答也很乖巧:「我原本就是在水裡的,只不過幾百年前因為意外,我趕在寒潭封閉之前跑出來,誤入密林,沒想到這密林也被封了,我尋不到水源,就只能把自己埋在地底下,免得乾涸致死,剛剛也只是想要多碰碰水……」
月白心知對方這話有所保留,畢竟他抓景言腳踝的動作十分兇狠,半點不像是他所說的這樣弱小可憐。
但這些劍靈都不甚在意。
她只問:「你口中的幾百年前的意外,是何事?」
魍魎回道:「那時候不知為何寒潭內的水源之力突然稀薄,我甚至都喘不上氣,結果就在那時,突然有個人影出現,靈氣瞬間充盈,但因為太過精純,與我的鬼氣相衝,所以我才偷跑出來。」
月白微微蹙眉,在思考那可能是何人。
魍魎卻以為她不相信,忙晃了晃腦袋,將美麗的烏髮撇到一旁,露出了肩膀上的傷:「你瞧,這就是當時我被靈氣撕裂的地方。」
月白順著看去,便瞧見了一道根本沒有癒合跡象的傷口。
皮肉外翻,深可見骨,只看著便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但月白面上沒有絲毫懼色,在劍的眼中,根本沒有美醜之分。
她只是覺得那上面縈繞的靈氣有些熟悉。
微微低下頭,細細感知,最終確定:「果然是爹爹的。」
魍魎一愣:「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