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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靠近之後, 便能感覺到從棺上冒出來的陣陣寒氣。
此時冰棺是敞開的,能窺見內里空空如也,只有內壁隱約有幾道劍痕。
旁人或許不知,但是在百年前就已經進入劍內與風鸞綁定的系統卻一眼認出:【這裡是你之前閉關的地方。】
風鸞站在冰棺旁邊,溫聲問道:「你如何認出?」
系統格外篤定:【雖然之前你出關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真切,但是我在這裡與你呆了許久,你清醒後便用劍砍向旁邊,和這幾道劍痕一模一樣。】
剛一說完,系統就發現裡面除了劍痕,還有不少細小痕跡。
瞧著不像是利刃劈砍,而是被硬生生抓出來的。
隱約還能看到內里透出來的絲絲鮮紅。
許是因為這冰棺過於寒涼,即使已經過去多年,血色竟是依然鮮活。
而風鸞聽了系統的話後,似乎也想起了上次閉關之事,輕聲開口:「此處原本就是為了準備渡劫而打造的,結果大戰來襲,最終成了我閉關之所。」
說著,她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了冰棺之上。
系統忙道:【太涼了,小心寒氣。】
風鸞卻道:「我之前在裡面躺了那麼久也不礙事,如今些許寒氣自不會侵擾我。」
系統見她確實無事,便不再勸,轉而問道:【既然這裡是為了渡劫準備的地方,如何能在裡面放著棺材?】
風鸞指尖輕點,聲音平緩:「原本是沒有的,但那時候雲清宗上下均損失慘重,我亦受傷不輕,於是我父親便把珍藏已久的千年寒冰取出,親手為我打造了這尊棺槨。」
系統好奇:【拿來幫你療傷?】
風鸞語氣淡淡:「拿來讓我等死。」
系統:……???
風鸞卻是面不改色,甚至隱隱有著笑意:「之前我便同你講過,那時候我以為自己要死了,這並不是誇張或者虛言,而是現實,原本我已到金丹巔峰,可終究力有不能及,縱然抵擋住了魔修,但擋不住金丹破碎。」聲音微頓,她又摸了摸冰棺,「父親那時也不知是否能痊癒,但他還是拼著最後的靈力給我打造冰棺,我自然感之愛之。」
以前風鸞曾說起此事,但系統並無切身體會。
可如今,看著棺內一道接一道的凌厲劃痕,還有侵入冰中的血色鮮紅,即使風鸞說得輕描淡寫,但他卻能感覺到其中的痛苦絕望。
自家宿主到底是懷著怎麼的心躺到棺材裡的呢?
而當時是有多疼,竟是在沉睡之中在劍氣都劈砍不破的冰棺上抓出血痕……
以前只覺得揭棺而起是個梗,但真的碰上了,系統卻根本沒法做到平常心待之。
而對風鸞的心疼很快就轉化為怒氣,飛劍在劍鞘里震了兩下,最終是氣鼓鼓的聲音:【魔修真的太討厭了!】
風鸞微愣,似乎沒想到系統會為了陳年舊事打抱不平。
雖然只是一句話,但還是讓風鸞覺得熨帖得很。
於是她將飛劍攏在懷裡,聲音是只對著自家劍靈才有的溫和:「仙魔大戰再所難免,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那時受傷乃是因為實力不濟,倒也沒想過埋怨誰。」
【不行!記仇!那傷了你的魔修呢!】
「我當時便已經讓他形神俱滅了。」
【……哦,那沒事兒了。】
風鸞又笑了笑,輕撫劍柄,隨後便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樣東西放到了冰棺之內。
系統本以為是什麼能夠在渡劫之時保護自己的本命法寶,結果發現……居然是個木枕頭?
對了,之前便見過這東西,在風鸞的洞府之內,處處精緻,樣樣華貴,唯獨所用的枕頭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過於樸素了些。
偏偏風鸞對它格外另眼相待,甚至之前去千仞山莊之事,風鸞就直接帶了過去,還擺在了劍的旁邊。
披著劍靈馬甲的系統很是清楚風鸞對於飛劍的鐘愛,看到這會兒竟是將木枕直接放在了冰棺之中,便忍不住問道:【宿主宿主,這個枕頭很重要嗎?】
風鸞擺正了木枕後道:「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物件,上一次閉關匆忙,我未能帶著,如今既然尋到,自然要帶在身邊,哪怕這次渡劫不成我也算有個念想。」
系統好奇:【你媽媽去哪裡了呀?】
風鸞平靜回道:「父親說她生下我後便飛升了,我從未見過她,也從不知道別人說的母愛是什麼模樣。」
系統聲音一頓,而後小心翼翼的嗚噥:【對不起啊,我不該問你這個的……】
結果風鸞卻彎起嘴角:「無妨,父親曾說,我若是想見母親,便要努力修煉努力飛升,這不算什麼傷心事,反倒是修行動力。」
系統:……
啊,雲清宗宗主的邏輯也是這樣新奇又合理,不愧是宿主的爹!
而此處原本就是為了渡劫布置的,自然不需要再增加旁的東西。
很快,風鸞便開始閉關,同時在洞府周圍便升起禁制,輕易無法靠近。
幾位弟子雖然多有牽掛,也很好奇自家師尊的修行進展,但都沒敢去打擾,乖乖做著各自的事情。
一晃便是數月過去。
這天,幾位弟子在雲巔修煉,最為積極的便是陸離與晏晏。
只見兩人手執修煉時候才會用的無鋒長劍,將所有靈力都凝結於自身,並未灌注到劍上,也就不會傷及彼此,可是身法動作都是極快,看得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