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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風鸞並未生氣,反倒平靜的對他解釋:「雲清宗從來不是靠著慈悲仁善立足於世,我也從沒標榜過自己是名門,不過正派倒確實是正派。」
重瓏瑾看她:「那怎麼一言不合就要把我化粉?」
風鸞淡淡道:「所謂正派,便是被多數人認可,只要你夠強,你也能是正派。」
重瓏瑾愣在當場,顯然此番理論是他以前沒有想過的,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風鸞卻沒有心思和他論道,感覺這人身上的外傷好得差不多了,便收回手,沉聲道:「我父為何在上虛宗,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重瓏瑾原本是想要用這件事情當做讓對方保護自己的籌碼,可經過了剛剛的一番折騰,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根本不能也不配和雲清宗談條件。
想到這裡,他輕嘆口氣,撐著地板站了起來。
姑獲鳥上去攙扶,重瓏瑾原本想躲,但他現在剛剛傷愈,身子不穩,也只能靠著姑獲鳥才能起身。
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鋒利的鳥爪,他看著風鸞,深吸一口氣,隨後道:「其實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這些的,說來話長……」
話音未落,風鸞便道:「長話短說。」
重瓏瑾又沉默片刻,然後才開口:「我父親在修煉邪功,且與魔界有染,他新娶的姬妾便是魔修,我察覺此事之後便被打傷,這才逃出上虛宗。」
風鸞眉尖微蹙:「以你的修為,如何能認出魔修的偽裝?」
重瓏瑾面露不堪,可還是回道:「那婦人勾引我,我不從,她就想吃了我……雖然我搞不清楚什麼是正派,但一言不合就要挖心吸血的肯定不是正常人。」
風鸞微愣,顯然沒料到劇情會這般發展。
倒是姑獲鳥一臉驚訝:「我瞧你這孩子的面相是個四處惹桃花的,沒想到還挺純情。」
一聽這話,原本還有幾分畏縮的重瓏瑾立刻抬起頭來,聲音都大了不少:「我雖然壞,但我對雲妹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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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是作為戀愛系統自帶的設定,故而連繫統自己都沒想到會彈出這句話。
不過這也從側面佐證了這人所言非虛,系統一驚:【咦,他說的是雲玉茗嗎?】
風鸞雖然掛心父親和上虛宗的事情,但還是習慣性地回答自家劍靈的每一個問題:「應該是的。」
系統感慨:【沒想到啊,他還挺痴情。】
同樣這般想的還有姑獲鳥,她雖不知道這個雲妹是誰,可還是笑道:「聽上去你們感情真好,想來那位雲妹待你不錯。」
可重瓏瑾卻面露難過,甚至還有些委屈:「可她說我不是好人,還讓我不要繼續糾纏,不然就要把我的心肝挖出來看看是什麼顏色的。」
姑獲鳥懵了:「這不是和你剛剛說的魔修做的事情差不多嗎?」
重瓏瑾義正言辭:「當然不一樣,雲妹就算挖我心也是為了我好!」
姑獲鳥:……你們人類真奇怪。
風鸞卻不在意這些,只定定地看著重瓏瑾,問道:「我最後問一遍,我父親為何在上虛宗。」
重瓏瑾聽出了話語中的冷意,趕忙道:「就是在我和那魔修糾纏的時候,慌不擇路,跑去了父親修煉之處,便發現了令尊的棺槨,也看到了令尊的……肉身。」
說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風鸞隱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指尖漸握成拳,臉上卻絲毫不顯,聲音依然平順:「你又如何知道那是我父?」
話已至此,重瓏瑾也沒有繼續隱瞞,輕聲道:「當時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我又滿心驚慌,自然無心也無暇去細細查看棺內之人。之所以能認出那是風宗主,也是因為對方身上所穿的是上虛宗的道袍,加上,他從棺中坐起來,告訴我,他叫風皓塵。」
這讓風鸞身形一震,語氣都多了幾分急切:「他醒著?」
重瓏瑾面露遲疑:「我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情狀,他像是醒著,但又像是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行動,倒像是被什麼牽制住了一般。」
風鸞追問:「那他現在何處?」
重瓏瑾無奈搖頭:「你的人已經進入了上虛宗,既然沒有找到,多半是被一起帶入了太虛明鏡。」
聽了這話,風鸞眉尖緊蹙,即使她現在修為高了不少,也無法追尋到神器的下落。
上虛宗能靠著太虛明鏡躲過仙魔大戰,如今自然不會輕易現身。
而重瓏瑾卻沒有就此沉默,他微微抬頭,看這紅衣女修,聲音裡帶出了幾分懇求:「我之所以離開上虛宗,一來是想要躲開魔修追擊,二來也是想要留著命,想要查清楚我父究竟為何性情大變,是不是被魔修蠱惑。」
系統小聲嘟囔:【按著宿主所言,那上虛宗很早之前就其身不正了,與其說是性情大變,倒不如說是在這人面前本性暴露。】
風鸞也認同這句話,畢竟曾被上虛宗坑了一次又一次,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那個宗門的糟粕。
但她卻什麼都沒說。
分明剛剛差點就絕了重瓏瑾的命,心中也對這人沒有半分好感,可看著他滿身是傷卻依然想要相信親父的孺慕神情,風鸞終究還是選擇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