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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忱則是終於從「我愛的故事居然是瞎編的」這件事情里回過神來,略有些落寞,但更多的還是羞澀。
他微紅著臉,手上依然拿著抱著冊子,看上去楚楚可憐。
這讓晏晏生出了些歉疚,緩步上前,微抿嘴唇,猶豫了好一陣才輕聲道:「你若是在意,那……當真事兒聽也是可以的。」
秋忱卻輕輕搖頭,聲音柔軟,語氣平和:「在我心裡,這故事就是真實存在的,哪怕這個世界沒有,但在某個小世界裡也總會有像是他們這樣的一人一妖,為了愛情相守一生,我願意為了這樣的感情掉眼淚。」
晏晏表情有一瞬間的複雜:「你當真覺得,人與妖真的能相知相守?」
秋忱用力點頭:「當然能。」
說完了,他還抬頭看向了陸離尋求支持。
說來也怪,分明脾氣秉性大相逕庭,但是小秋兒就是格外信任大師兄,遇事不決便會找他。
這一次陸離也站在了三師弟這邊:「當然是可以的,哞哞都能尋到仙鳥做娘子,人和妖談愛情有什麼不行的呢?」
晏晏:……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而實際上,對陸離來說,他既不在乎跨越種族的愛情,也不在意哞哞的娘子是什麼物種。
對他來說,讓宗門能夠運行下去才是第一要務。
於是他盯著自己寫的故事瞧了一陣子,然後便對著秋忱嚴肅道:「你且對我講講你喜歡聽什麼故事。」
秋忱驚訝:「我說了你就寫嗎?」
「對。」
「哇,大師兄居然也喜歡甜甜的愛情!」
「我是喜歡甜甜的愛情帶來的靈石。」
秋忱眨眨眼睛,機智的忽略掉了最後一句話,拍著手笑起來:「我這就把自己喜歡的橋段告訴大師兄!仙凡之愛,人鬼絕戀……還有,兩個人誤會極深,一個誤殺另一個,轉世之後又反殺的故事可以寫嗎?」
晏晏:……
親愛的師弟,你說的和所謂的「甜甜的愛情」有半點關係嗎?
但就在此時,風鸞把手放在了秋忱的發頂輕撫,聲音和緩:「此事待你大師兄回來之後再以便是。」
秋忱乖巧低頭,把自己往師尊的掌心湊得更近些,嘴裡問道:「師尊要去找東笙的娘親呀,我可以一起去嗎?」
風鸞搖頭:「你現在的緊要事是將心法劍法背熟練好。」
秋忱也不堅持,乖巧應下,然後眼睛轉了轉,就怯怯開口:「師尊,我每天都會好好修煉,不過修煉完了之後,能不能出去玩兒呀?」
風鸞雖在修行之事上要求嚴格,但也不是要強逼著徒弟都當苦修士。
於是她便點頭道:「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記得不要跑遠,最好能找靈獸陪你同去。」
秋忱眼睛放光,又問道:「那我要是遇到了合拍的鬼怪朋友,能請他們回來做客嗎?」
風鸞聞言微愣,總覺得這個要求略有些耳熟。
系統也嘟囔著:【咦,之前當康是不是就說邀請朋友回來做客來著?】
後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雲清宗因此陡然熱鬧了起來。
不過對著秋忱期待的眼神,風鸞也不好否認,便只是道:「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你要問過你七師伯和洛教主,」聲音微頓,「還有,這段時間記得盯緊七師伯,如果他要出門,你一定要跟著才好。」
秋忱好奇:「為什麼呀?」
風鸞語氣淡淡:「你七師伯……不善認路,撒手就沒,還是看緊點的好。」
秋忱:……哦。
將所有事情安排妥帖,風鸞便帶著人奔赴西南。
這次她不僅帶上了陸離和晏晏,還有冷玉同行。
其實冷老莊主對於哞哞的家事並沒有太多好奇,但是他希望能尋到黑蛇教派。
終究當初他之所以會冰封百年,導致千仞山莊差點陷入混亂,一切的起因便是因為那身懷黑蛇的修士將哞哞擄進雪山,冷玉自然是想要親自去追究罪魁禍首的。
加上哞哞要尋妻,東笙要尋母,人數不少,風鸞便將之前凌元子所贈的飛馬車取出來,駕駛著它前往海邊。
此時風鸞便坐在軟墊之上,長劍橫著置於膝上,左手揉著哞哞的小肚皮,右手輕撫東笙的小腦袋,看起來閒適且忙碌。
一旁的晏晏瞧著眼熱,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東笙的小爪子。
而東笙被摸得正是舒服時候,加上剛剛出生,總是貪睡些,這會兒便是半夢半醒之間。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小細腿被人捏住,它下意識的支棱起身子,眼睛猛地睜開,直直地瞪向了晏晏。
這一刻,晏晏只覺得一股遠超過她的獸類威壓撲面而來,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足以讓她汗毛倒豎,原地起跳,腦袋直接撞在了車輿頂,頭上的鹿角都被嚇得冒了出來。
旁邊的陸離和冷玉也不自覺地豎起雙指,用各自的靈氣加以抵抗。
東笙見狀,神智也清醒了些。
待認出碰自己的人是晏晏後,它立刻鬆緩了精神,親昵地用自己的鳥爪子輕輕握住了晏晏的手指,聲音又軟又糯:「是你呀,剛剛嚇我一跳。」
剛剛真的結結實實跳起來的晏晏表情複雜,也有些怕,可到底沒有躲開對方的小爪子。
終究是自己看著出生的異獸幼崽,總是多一份親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