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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冷逸塵卻面不改色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卻不知長老口中的招惹是何意。」
長老顯然很少被這樣當眾駁回,不由得老臉一紅,然後便是憤憤然道:「山莊不過是暫時放到你手上,這才幾年,你就要這般對待我們幾個老傢伙,還有沒有點規矩。」
話音剛落,卻聽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何人說我兒沒規矩。」
此話一出,眾人驚訝,紛紛好奇地抬頭看去。
但這個聲音對於千仞山莊裡的一些人來說並不陌生。
剛剛還想要教訓冷逸塵的長老瞬間變了臉色,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冷逸塵依然保持著平板無波的表情,向前走了幾步,躬身行禮道:「恭迎父親回莊。」
很快,冷玉便出現在了眾人視線當中。
他一身白袍,腳踏冰劍,銀髮高高束起,眉眼分外冷清。
如果說之前他給雲清宗幾人留下的印象是眼睛隨時隨地能冒水的哭包,那現在的冷玉便是絕世出塵,仙氣十足。
待他落地,冰劍瞬間碎裂,消失於無形,而冷玉也看著眾人緩緩開口:「我兒若有失當之處,盡可告知與我,我定然會好好管教他。」
可剛才還叨叨不停的長老像是舌頭被凍掉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其他長老默契地離他遠了些,堅定和這人劃清界限。
笑話,他們誰不知道,這冷玉最是護短。
莫說冷逸塵無錯,就算真的有錯,冷玉也能假裝看不見。
還管教呢,得了吧,就沒見過這麼寵兒子的,也就是冷逸塵天賦異稟,加上冷玉失蹤的早,不然,這孩子不被養歪了才是稀罕事兒。
但上虛宗卻不知內情,一聽這話就像是得了主心骨,開口便道:「比賽便是比賽,為何要侮辱少宗主!」
冷玉眉尖微挑,卻不看他,而是瞧著冷逸塵問道:「你怎麼侮辱他了?」
冷逸塵一改剛剛油鹽不進的模樣,此刻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聲音里卻帶了顯而易見的委屈:「孩兒就是把他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
很好,不愧是讀過書的,這話說的比罵人還恨。
而冷玉也不問對錯,只管輕聲感慨:「百年不見,上虛宗還是不忘初心,一如往昔啊。」
上虛宗弟子臉色漲紅,不知道是急是氣:「你為何聽信他一家之言?」
冷玉則回了個疑惑神情:「怎麼,不相信我兒子,難道要信你?」
……?
而冷逸塵的師兄師姐們卻是一臉感慨,還有些努力壓抑著的興奮。
多年不見,師尊說起話來還是這麼有理有據,令人無法反駁!
至於剛才還給上虛宗說話的長老正在努力往後面縮,生怕被冷玉發現。
他敢和冷逸塵嗆聲,便是因為仗著資格老,加上冷逸塵是匆忙上位,並沒有得到冷玉的點頭,這才敢倚老賣老。
可冷玉回來了,而且頭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兒子撐腰,他如何還敢說話?
但長老不說,冷玉卻沒準備放過他。
只見銀髮修士一甩袖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一雙眼睛冷淡地掃向了眾人,淡淡開口:「爾等,隨我入殿。」
說完,便轉身進了殿門。
剛剛還振振有詞的長老此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其他長老也一起耷拉著腦袋,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分明腿肚子都在哆嗦,卻不敢不去。
反觀冷逸塵以及冷玉的徒弟們都毫不猶豫地邁步進殿,下巴昂得高高的。
礙於有外人在,這才要保持自己的人設,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的歡喜,尤其是其中幾人的嘴角都開始打哆嗦,真擔心他們再憋一會兒臉上就要抽筋了。
系統念叨著:【有時候,總是端著也挺累的。】
風鸞回道:「大概他們都是和冷玉前輩學的吧。」
【可那人不也是裝的?】
「所以我請他去雲清宗,也算是行善積德。」
系統:……能把挖牆腳說得如此深明大義,不愧是你!
而晏晏則是念叨著:「怪不得之前冷玉說自己兒子當莊主辛苦,原本我還不信,可看看剛剛這一番折騰,想來這些年他確實不容易。」
陸離卻微蹙眉尖,他雖不是修真界出身,可作為小王爺,從小見慣了權勢心計,此時也本能的多想了一步,便道:「我倒是覺得,冷逸塵已經能掌握住整個山莊了。」
「咦,為什麼?」
「冷玉回歸之事其實並不是秘密,不少山莊弟子都知道,但那些長老卻對此一無所知,如果不是他們約好了一起兩耳不聞窗外事,那就只能說明冷逸塵對千仞山莊已經完全控制,甚至能夠確保這樣重要的消息根本不被莊內長老所知。況且,剛剛那些長老看著囂張,可實際上這莊內權利可有一樣是掌握在他們手上的?」
「那剛剛冷逸塵為什麼由著他們鬧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次回答他的是寒霜天蕊:「早上時候我聽那個大冰塊自己說要來的呀。」
……所以,這是故意在自家親爹面前賣慘?
萬萬沒想到啊,冷逸塵你個看上去冷情冷心的,居然還有兩幅面孔!
而很快,討論便有了結果。
幾位長老「自願」去後面雪山閉關修煉,留下的空缺由冷逸塵挑選信任之人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