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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沒等她動作,凌元子就像是料到他們心中所想一般,開口道:「不用怕我,我看中的是你的巧思以及畫技,至於真身是什麼,我不在乎。」
畫皮鬼微微一愣,然後就抬頭看他:「你真的不介意我是鬼嗎?」
凌元子笑了笑,或許是因為習慣生氣,鮮少微笑,所以這會兒肌肉都有些僵硬,笑容也算不上好看,但他的語氣卻是斬釘截鐵:「放心吧,不介意,你並未作惡,周身不染魔氣,比起很多修士都乾淨。」
此話一出,畫皮鬼便臉紅了,剛剛更換好的芙蓉面貌越發動人。
只可惜,在場的不是心有所屬,就是極致事業心,一時間竟是沒人看她。
凌元子見安撫好了畫皮鬼,便重新看向柳二,頗為好奇地說道:「他的臉面全是你畫出來的?」
畫皮鬼輕輕回道:「嗯。」
「用的是何種法術?」
「乃是鬼術,尊者若是想看,我可以贈與你一幅畫作。」
凌元子立刻點頭,然後又頓住了動作,思索片刻道:「因果承負,我總不好白拿你的東西,這樣吧,我用此物與你交換。」
說完,他便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支筆。
看起來不過是尋常毛筆,但是稍微靠近便能感覺到上面蓬勃而出的靈力波動,顯然是件上好的法器。
見到凌元子要把靈筆交給畫皮鬼,晏晏就轉頭看向了宿竹青,小聲道:「你不是說你師尊鮮少送人東西嗎?」
宿竹青已經不知道作何表情,聲音都有些虛無縹緲:「我還曾以為師尊是來找我的呢……」
這句話,說得有氣無力,還有著無邊的委屈,弄得晏晏都不好意思再問。
畫皮鬼則是同樣感覺到了筆上的靈力,偏她是鬼身,被刺的身上發疼,趕忙躲開道:「我不敢收,尊者快快收回去。」
話音剛落,凌元子就已經手捏法決,硬生生從畫皮鬼身上抽出了一絲鬼氣。
這讓畫皮鬼悚然一驚。
剛剛還想著要躲開對方,如今看來,這人的修為遠比自己想的還要高,隨手就能把她的鬼氣抽出,若是想要她的命怕也是輕而易舉,根本躲避不開。
凌元子卻沒有傷她,而是將鬼氣直接融入了筆中。
隨後,原本攻擊勢頭極強的靈筆陡然安靜下來,竟是自己飛到了畫皮鬼手中,討好地蹭了蹭她掌心。
畫皮鬼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七川則是輕聲道:「這是法器認主,以後它就是你的了。」
畫皮鬼:……見過強買強賣,還是第一次看到強送的。
系統十分驚訝:【這幅畫居然這麼值錢,竟可以換到一個上品法器?】
風鸞面色不動,只在心裡道:「凌元子得到的並不僅僅是一幅畫,而是一個新的思路。」
【什麼意思呀?】
「仙魔鬼妖,無論是誰都有各自的法術,但鮮少有人知道法術的形態是可以模仿的,區別只是驅動的力量各不相同。畫皮鬼將圖畫給他,就是將畫皮技巧贈了他,或許凌元子無法完全模仿,但起碼能學到一些皮毛,這就已經對他大有助力。」
這一刻,系統也恍然明白為何剛剛風鸞帶畫皮鬼來的時候說這是她的機緣。
想必是認準了凌元子的脾性,這才能判斷出此刻的事情發展。
而風鸞以前從未見過凌元子,僅僅靠著在山門處圍觀的那幾眼就能拿捏得如此精準。
系統突然覺得,自己能在風鸞眼皮子底下披馬甲,純粹是因為這人對劍靈的信任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不然,換個身份,只怕一切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告結束了。
而此時,昆文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
他雖然入門晚,但卻時常跟在凌元子身邊,最是知道這人的心思。
那邊是一切無所謂,研究法器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只要入迷必然上頭,為此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
但那些都是小事,修真界強者為尊,自家師尊自然不懼宵小。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
千仞山莊失去的只是兩隻仙鶴,自家可能要失去一個大能啊!
於是,昆文便上前道:「師尊,再過不久便是九曜閣開啟的日子,掌門叮囑過,您是一定要到場的。」
凌元子沒說話,但是表情帶著不以為然。
昆文也不氣餒,使出了殺手鐧:「況且,九曜閣裡面的法器您就不想要了嗎?」
果然,聽他說起天陰燈,凌元子果然猶豫了。
此時風鸞站起身來,走到了凌元子面前,緩聲道:「我宗也想去九曜閣闖一闖,不知是否可以同去?」
凌元子驚訝:「那裡密布陣法,我看你宗不是劍修就是器修,去那裡做甚?」
風鸞也不隱瞞,坦然道:「為了取回我宗法器天陰燈。」
而凌元子並沒有質疑真假,沉默片刻,然後眼中帶了些驚嘆:「傳說中的那位身負金羽的道長,就是你們宗門的人嗎?」
風鸞覺得他說的是金羽十六旗,便點了點頭。
七川則是好奇問道:「怎麼是傳說中的呢?」
凌元子面露感慨:「因為九曜閣屹立上千年,他是唯一一位進門就迷路的修士,甚至左右不分,偏偏還能順利出來,自然令人印象深刻。」
七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