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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等到陸王府平反昭雪,那時候已經被家裡安排去上虛宗拜師的景言毅然決然地選擇前往雲清宗。
如今終於要再見到陸家郎,他自然格外興奮。
只不過景言到底是個淺淡性子,即使已經心如鼓譟,可面上並未表露太多,最終只匯聚成一句:「一切,聽憑尊者做主。」
七川點點頭,然後便率先邁步下了山峰。
分明是陡峭山坡,可他卻走得如履平地,在這段時間只能獨自一人的「撿師叔」活動中,甚至總結出了相應的步伐,腳下竟是一片殘影。
其他人沒有這般本事,只能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
其中,琲琲的動作是最僵硬的。
雖然她已經活了千年,可終究是魚變的,平常行走坐臥還好說,遇到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便顯得有些不協調了。
已經十分小心謹慎,但還是免不了腳下趔趄,沒多久便要摔跤。
她再次用手捂臉,然後又再一次被人救起。
抬頭,便對上了景言的雙眼。
這人的雙手正穩穩地從她的胳膊下方穿過,微微用力,倒像是將她提起來似的。
琲琲下意識地扶住了男子的小臂,耳邊是對方無奈的聲音:「似乎你總是站不穩。」
琲琲鼓了鼓臉頰,小聲嘟囔:「又是爬樓梯又是爬山的,對魚的要求能不能不要這麼高……」
景言往下瞧了瞧,發覺距離頗遠,便想著要不要帶著琲琲一道下去。
然後就看到七川去而復返,對眾人道:「你們最好快些,師叔祖一共只有六位弟子,其中四師叔嫵娘修行方法與眾不同,不常在雲巔,你們就只有五次機會。」
有人多問了句:「若是撿……我是說,若是尋到了尊者會如何?」
七川笑道:「於你們而言,這便是步法、身形、靈力梳理的練習機會,而且還能夠給自己加分,尋到一位便加十分。」
琲琲有些迷茫:「加什麼分?」
七川溫聲道:「昨天早課時候便和你們說過的。」
琲琲眨眨眼,回憶了下……自己好像是睡過去了。
幸而景言悄悄在她耳邊低聲道:「外門弟子每個月都有一次測試,滿分一百,六十才算合格。」
琲琲猛地抬起頭:「如果不合格是不是就會被除名了?」
這句話,她說的沒有半點忐忑,反倒透出了些……興奮和期待?
就好像她盼著被宗門開除似的。
景言有些莫名,但還是道:「這倒不會。」
琲琲蔫兒了。
然後就聽景言接著道:「只不過要抄書,少一分多一倍。」
琲琲:……?????
在不做人方面,一時間竟分不清我和這裡到底誰更厲害。
其他人顯然也想起了此事,都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動作更加麻利了。
而當他們跟隨七川一同奔赴崖底時,那裡正躺著兩個人。
水湄兒緩緩坐起,耗光了靈力的她正在努力調息恢復,耳後隱隱有瑩白鱗片。
身邊的青梧則是躺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十根手指悄然插進了身下土地中,最大限度的汲取著天地靈氣。
不過在察覺到有人靠近後,他們反應格外迅速,一個用長發遮擋鱗片,另一個麻利收手拍掉泥土。
待眾人靠近,看到的便是兩位並肩而立的尊者。
姿容俊美,仙風道骨。
眾人立刻躬身行禮,七川則是打量了一下這兩位小師叔,待看到他們輕顫的指尖便知道其實兩位的靈力都在雲巔之上被消耗了個乾淨,現在怕是強撐出來的體面。
倒也能理解,做長輩的總是要端著點才行。
七川也不點破,一邊扶著他倆在早早準備好的軟墊上坐下一邊道:「可需要療傷的丹藥?」
水湄兒輕聲道:「只是靈力耗盡,倒是沒受傷。」
七川先是點頭,但在看向青梧的時候便動作微頓:「可我瞧著他傷的不輕。」
眾人的視線轉過去,便看到了青梧的臉上有一大片淤青,嘴角也破了,其他地方雖然被衣裳擋著看不見,可是光看臉便覺得悽慘。
莫不是剛剛臉著地了?
水湄兒卻搖搖頭,面露無奈:「他這個不是從上面跌的,而是自己弄得,不好意思去找師尊,這才拖到現在。」
七川面露好奇:「那是為了什麼?」
水湄兒大概是念著半妖少年的臉面,壓低了聲音,只對七川道:「這不是因為研究聚魂珠到了緊要時候,接下去裴玞師伯要忙上好一陣子,便一次性把所有黑土都給了他。」
七川不解:「那和受傷有什麼關係?」
水湄兒聲音壓得更低:「他太高興,大半夜不睡覺,非要跑去挖坑,結果把自己給摔進去了。」
七川:……
而青梧也覺得此事很難為情,便紅著耳朵,伸手拉了拉水湄兒的袖口。
女鮫體貼地沒有再提,轉而笑道:「早就聽大師兄說過,這次前來拜師的皆是好人才,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眾人立刻恭聲行禮,臉上露出被誇贊後的喜色。
七川卻心道,自家這位師叔到底不是尋常道修,而是鮫人出身,所以她看人第一個看的也不是修為。
而是直接看臉。
此番稱讚多半也是奔著顏值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