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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鸞依然未開口,倒是劍中的系統急了:【宿主,他看你裙子,他變態!】
這讓風鸞有些無奈,雖然覺得不需要解釋,可聽著自家劍靈似乎十分介意,便多說了兩句:「想必他指的是在仙魔大戰前,各個宗門聚集商討對策的事情,我在最頂層的雲端,上虛宗那時候門派不顯,自然只能昂頭看。」
系統卻不依不饒:【可他看你裙子!他就是壞!討厭他!】
風鸞只好安撫:「對,他壞,壞透了,你罵得對。」
系統這才開心起來,哼唧了兩聲才不鬧了。
而重宗主見風鸞不言,竟是越發氣惱起來,聲音都抬高了許多:「我不想任人欺凌,我想要做人上之人,何錯之有!」
到底是藏在心中太長時間的怨懟,此番說出,也算是得以排解。
正要再說,就聽風鸞的聲音傳來:「無錯。」
這下愣住的人換成了重宗主:「……你說什麼?」
風鸞看著他,淡淡道:「我說,你無錯,修真界本就是強者為尊,想要變強,自然沒什麼問題。」
隨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重宗主,然後才道:
「但你用的是邪門道法,被天譴也是天理昭昭,沒什麼好抱怨的。」
重宗主似乎早料到她會如此回應,不由得一聲冷笑:「我只能如此,別無他法,你總是立於雲巔,高高在上,怎會知道我的難過?莫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還沒等他說完,風鸞罕見地出聲打斷:「我且問你,我與我宗一同抵禦魔修的時候,你在何處?」
原本還在滔滔不絕的重宗主突然沒了聲音。
風鸞卻沒停下,繼續道:「洛浮教滿門傾覆,眾多道友屍骨無存,有人為了維持修真界靈力疲於奔走,還有人為了維持魔界屏障而苦心經營,」聲音微頓,語氣冷淡,「你和你的宗門,在哪裡呢?」
這顯然是重宗主無法回答也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風鸞也知這點,便接著道:「這千年間,上虛宗就是第一大宗門,但你做得卻是大肆斂財,殘害通道,黨同伐異,如此這般哪裡來的臉面說出上面的那些慷慨陳詞。
「讓你成了修真第一人,也從未改掉自身卑劣。
「莫要用出身辯白,我宗內弟子七川是凡人出身,卻在宗門內堅守百年,從未有違道心,反觀於你,只能說渣滓就是渣滓,哪怕穿了華服錦衣也成不了聖人。」
風鸞鮮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也從來沒有將斥責之言說得如此直白。
沒有加任何修飾,就這麼直接說出來,生怕稍微拐個彎,對面人就聽不懂了。
旁人如何反應,風鸞不知。
反正系統在他剛剛說完就大聲嗷嗷:【宿主,好罵!再來幾句再來幾句!】
可風鸞卻沒有繼續,而是將一直所在袖中的手猛地伸出。
系統這才發現,自家宿主剛剛並不是一時興起和這人說話的,而是用這段時間單手畫符。
此時,那張薄薄的符紙被甩了出去,虛虛地貼在了屏障之上。
下一秒,便迸發出了數道閃電,好似電閃雷鳴一般!
「嘶……咔!」
本來該務必堅固的屏障竟像是被打破的鏡面一般寸寸破碎,最後直接崩塌,連點痕跡都找不到!
蕤姬駭了一跳,也不管重宗主了,自顧自的往後退去。
可是重宗主卻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就這麼看著風鸞提劍刺來,也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
就在蕤姬嚇得想要折返回來救他的時候,便看到他面前的高台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
那縫隙一片漆黑,看不清楚內里到底是什麼。
可很快,就有個石棺從中升起,正正擋在了重宗主身前。
風鸞想也沒想就劈砍上去。
看似兼顧的棺蓋就像是軟豆腐一般,直接被劃破,稍一用力就碎裂了一地。
但下一秒,風鸞就頓住了動作。
她瞪圓眼睛,愣在當場,竟是連放下手臂都忘記了。
而站在原處的鳳王見狀,知道事情有變,多半和棺中人有關,便細細看去,然後便瞧見了一個同樣滿頭白髮的男子。
但和重宗主不同,這男子的臉上沒有絲毫皺紋,即使閉著眼目也能看得出五官俊秀,一襲道袍著於身上……倒是有些眼熟。
鳳王立刻看向了依然躺在地上的重瓏瑾:「那是雲清宗的道袍嗎?」
重瓏瑾苦笑:「我也不是他們宗門的人,如何能分辨得出?不過看著倒是有幾分像,就是不知道那是誰。」
系統也問:【宿主認識他?看臉……好像有點眼熟。】
風鸞並未低頭看劍,而是依然定定地瞧著男子,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顫抖:「爹爹……」
系統聞言一愣,急忙順著看過去,果然看出這人的模樣和靈心玉中的風皓塵靈識一般無二。
看起來這便是風皓塵的肉身了。
而風鸞伸手去探,卻發覺自己被隔絕在外,觸摸不到。
但是無論是從毫無起伏的靈力波動,還是從周身驟然降低的溫度,都明明白白告訴她——
這個肉身「死」了。
意識到這點的風鸞只覺得耳中嗡鳴,一時間竟是站立不穩。
偏在此時,她聽到石棺後的重宗主開了口,只有一個字: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