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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忱:「……嚶嚶嚶!」
風鸞哪裡聽不出來這孩子剛剛哭可能是真的, 現在就是哭著玩兒,多半就是做給自己瞧。
但她並不介意,畢竟當初第一次見到秋忱的時候, 對方就是一邊哭一邊搞骨骼研究, 大概是那一幕給人的印象過於深刻, 故而對於秋忱的眼淚,風鸞接受良好, 並且在收他為徒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這會兒便是面不改色的給他包紮完,然後才看著晏晏問道:「發生何事?」
晏晏瞧了瞧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修士們, 尤其是那個領頭的藍衣修士一直沒有動靜,看上去像是呆住了一般, 看上去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打過來的意思,於是晏晏便湊近了風鸞耳邊把一切都據實以告。
原本想要添油加醋,但李舒安乾的那些破事兒單單說出來就足夠氣人, 倒也不用進行二次加工。
風鸞對旁的事情並不在意, 修者哪怕掌握了更多的能力, 但並不代表有了更開闊的心胸,爭鬥之事向來有之,大打出手也不稀奇。
真的讓她在意的是那據說只剩一隻腦袋的厲鬼。
風鸞看向了依然趴在地上的李舒安,淡淡說了句:「倒是活該。」
系統不解:【厲鬼有什麼不同嗎?】
風鸞在心裡回道:「厲鬼和怨鬼的成因大致相似,均是因為無辜枉死,怨念不清,繼而成鬼,但厲鬼相較於怨鬼要更厲害,怨氣也更重,往往會因為過深的執念影響自身,導致甚至全無肆意攻擊,大多逃不過魂飛魄散。」
【這也就是說,這人讓人無辜枉死?那他如何能修道?】
「人人都可修道,魔修天天殺人也沒斷了修煉,只是這般行徑在渡劫的時候大多艱難,越是罪孽深重,越難以進階而已。」
想到這裡,風鸞就抬頭看向了據說是李舒安師尊的藍衣修士。
只一眼,哪怕沒有任何情緒在其中,也依然讓藍衣修士渾身一震。
事實上,剛剛風鸞在做什麼,在說什麼,他都沒有注意,整個腦袋裡就只有一句話——
縮地成寸,這是元嬰大能,自己惹不起,不然容易被砍碎……
有了這個結論以後,態度自然可以隨之調整。
藍衣修士立刻放緩了聲音,行了一禮,猶豫片刻後說道:「或許我徒兒和令徒之間有些齟齬,但小輩的事情或許就是應該他們自己解決。」
晏晏一聽就覺得這句話里有骨頭。
什麼叫有齟齬?明明是對方單方面找事情!
不過風鸞看上去倒是心平氣和,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出修士的套路,直接道:「你要如何?」
修士早有想法,但是現在問到了眼前,還是哆嗦了一下,才小聲道:「事出必有因,有因便有果,不如,令徒道……道個歉,這事兒便過去了如何?」
此話一出,一旁的女弟子面露不忿,似乎覺得這樣的話自己師弟實在是太吃虧了。
平白被人家打了一頓,都快打毀容了,如何一句輕描淡寫的道歉就揭過?
萬沒想到,風鸞連這個看上去占了大便宜的要求都沒同意。
她拍了拍秋忱的後背,讓他安心,然後才緩聲道:「打便打了,我徒兒倒是手下留情。」
藍衣修士:……
怎麼聽起來還有點得意?
而秋忱這下確定自家師尊是真的要全方位立體化的護著自己,臉上立刻有了喜色,指尖緊緊捏著風鸞的指尖,明明是個高個子,卻要縮到風鸞身後,只有眼睛像是小兔子一樣警惕的看著對方。
藍衣修士面色一僵,聲音僵硬:「尊者莫非要護短到底?這成何……成何體統……」
修行等級對比之下,即使覺得自己有理,說起話來也難免弱氣。
風鸞卻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神情:「我發覺,如今修真界的觀點總是格外奇特。」
「尊者何意?」
「我自己的徒兒,我不護著,難道要護著你的?」
藍衣修士:……
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無法反駁。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藍衣修士發現了風鸞有些面熟。
紅色衣裙,姿容傾城,一把長劍背在身後,像極了那個在天蕊宴後便顯露鋒芒的雲清宗少宗主……
於是他立刻從懷中掏出了本子,一頁頁的翻,找到風鸞那一頁,和眼前女修對比,終於驚呼:「真的是雲清宗!」
風鸞不解:「你怎麼有我的畫像?」
作出解釋的是一直沉默圍觀的宿竹青:「小門派都會實時更新各大門派厲害修士的資料。」
晏晏不解:「為什麼?」
宿竹青把聲音壓低:「修真界內終究是以能力論高低,招惹了就容易把命賠出去,自然要多加小心,還有人專門販賣這些冊子,像是琉光樓便日常更新,收益頗豐。」
晏晏:……還是你們人修會玩。
而知道風鸞身份的藍衣修士更加謹慎。
他深知,自家徒弟這是踢到了鐵板。
哪怕雲清宗如今落魄,可人家也遠比自己這種小門小派厲害。
更何況這是元嬰大能,一人抵一城的人物,不討好就算了,上趕著交惡的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於是藍衣修士立刻徹底轉變態度,恭敬行禮,想要行禮告辭。
但風鸞卻道:「等等。」
藍衣修士面露苦澀,心想著,自己主動認慫還不能脫身嗎?莫不是真的要把自己榨出油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