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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之間並不需要簽訂契約,只要靈魚想要修煉,那麼就要還了和雲清宗的恩情。
互惠互利,方能長久。
於是在彼此的默認下,靈魚們拖家帶口留在寒潭,風鸞則是與裴玞和畢方一道準備離開此處。
相較於下沉時候的迅速,他們此時上浮的速度並不快。
作為修士,原本是不需要和凡人那般忌諱水壓的,可是風鸞念著裴玞恐有舊傷未愈,便儘量小心謹慎。
畢方也不著急,鮮少入水的神鳥正好趁著這次機會細細打量水下景色。
而之前一直話語不停的文魚卻是半個字都沒說。
龍身小心翼翼地跟在裴玞身邊,大眼睛悄悄偷「看」裴玞的臉色。
見對方表情莫名,文魚心知是剛剛那一遭引得主人心裡彆扭,於是便閉緊嘴巴,就這麼沉默了一路。
待他們從潭水中離開,重新返回岸上後,風鸞的第一件事便是反手摸飛劍,確定它在靈力包裹下並未沾到水柱,這才轉頭去看其他人。
畢方抖抖身子,說是要去尋洛教主繼續看其他靈脈,然後便振翅高飛。
而裴玞則是叉著腰站在草地上,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風鸞這要問,突然看到從譚水裡飛上來了一道紅光。
她下意識去抓,但紅光迅速,頃刻間就纏上了裴玞的脖頸!
這讓風鸞心下一沉,反手就要拔劍。
不過在那之前,裴玞先道:「師妹莫急,這是文兒。」
話音剛落,紅光便迅速消散。
只見原本巨大的龍身此時已經縮得極小,不過指節粗細,正掛在裴玞軟乎乎的勃頸上,龍首銜著龍尾,呆在那裡一動不動。
若不細看,還以為幼童戴了個龍形項圈呢。
風鸞低頭去看,而後輕聲問道:「沉不沉?」
裴玞搖頭,然後就伸手摸了摸。
其實他剛剛並未生氣,只是有些無措。
原本在他心中,文魚就是不同的,況且原本裴玞就沒打算和其他靈魚重新簽訂靈寵契約。
之所以沉默是因為他不知道如何與變了身形變了性情甚至變了物種的文魚相處。
可是現在文魚一縮小,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裴玞垂著腦袋,小肉手捧著文魚的小腦袋,就像是千年前托著小魚兒時候一樣,聲音都是輕輕的:「你這樣掛著累不累呀?」
文魚暫時鬆開了自己的尾巴,昂起頭,嬌聲道:「文兒不累。」
裴玞還是疼它的,想了想,擼起袖子露出了肉胳膊道:「不如纏在這裡吧。」
文魚笑道:「不了呢。」
裴玞不解:「為什麼呀?」
文魚的語氣依然嬌柔:「被衣服蓋著,我便『看』不到有誰想要偷偷靠近主人了。」
裴玞終於露出了笑:「文兒還是這麼擔心我的安危。」
文魚見他展顏,便湊過去和主人貼貼,突然說了句:「是啊,這樣一來,主人只會有我一個。」
裴玞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可他很快點頭:「自然,我答應你的。」
但這一次,文魚沒有回答,只是軟聲道:「好開心能再見到主人,我等了幾百年,終於等到你了,讓我能有歸處,不至於餓死街頭。」
裴玞面露心疼,又有歉意,完全忘了龍魚碎石的英姿,只放緩了聲音又哄又夸,引得文魚笑起來。
一時間,氣氛和諧又溫馨。
倒是系統嘆道:【幾百年沒吃飯都能成龍,足以見得它可以辟穀,卻連餓死這話都能說得出來,著實令人佩服。】
原以為不會得到回應,卻聽風鸞道:「對著師兄撒嬌罷了。」
系統一驚:【咦,怎麼這次宿主就聽出來了?】
風鸞淡淡道:「哞哞以前也經常說,若是我不管它,它一定會餓死的,」聲音微頓,她語帶笑意,「當初只因為我在大師兄閉關之時,幫他照顧了一下他的靈寵領胡,哞哞就開始絕食了。」
【……然後呢?】
「它早已辟穀,自然無事,就是領胡自那之後就不太叫了。」
系統沉默片刻,突然問了句:【領胡是怎麼叫的啊?】
風鸞隨後回道:「它生得像牛,自然是……」
說到這裡,風鸞突然頓住聲音。
因為她猛地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家哞哞曾經偷偷跑下山,召集村中的耕牛水牛齊聚,非要給人家改口音,逼著牛去學汪汪叫。
當時風鸞就不解,怎麼自家靈寵突然就想出了這麼匪夷所思的點子,說話還一套一套的。
如今想來……怕不是它早就這麼做過了……
系統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沉默片刻,才小聲道:【要不要和宗門裡面的各位說一聲?】
「說什麼?」
【要是哪天聽到了犬吠,不要怕,有可能是你師兄的靈寵出關了。】
風鸞:……
而無論是風鸞還是裴玞,都沒有把文魚的身份宣揚出去。
文魚也很乖巧,每天就乖乖纏著裴玞裝項圈,小心隱藏著自己的威壓,竟是無人發現。
甚至在嫵娘去裴玞處幫忙時也不覺異樣,反倒讚嘆裴玞的新項圈漂亮。
倒是柳二覺察到些許不對勁。
尤其是看過項圈眨眼,更是讓他不解。
可是作為傀儡,柳二對外物了解不多,加上他向來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七川未曾讓他留心這些,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