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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上虛宗中多年,想要尋找的便是一個合適自己的肉身容器。
對於不少魔修而言,這都是件極其緊要的事情。
自從修士有了道魔之分後,便沒有停下過爭鬥,除了因為修行之路選擇不同導致的摩擦外,更緊要的其實是魔修對修真界的需求不僅僅是天地靈氣和天材地寶。
他們最想要的其實是道修肉身。
魔修大多殺孽深重,想要渡劫簡直難如登天。
都說天道公平,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漏洞可鑽。
比起用自己這個怨氣纏身的身子去對抗種種劫難,去尋一個乾淨的肉身容器要更加方便。
在選擇容器的時候,魔修最看重的並不是容貌天賦,而是能有多大概率躲過天道追捕。
故而,風鸞就顯得格外吸引人。
千年前的紅衣女修火系靈根精純無比,隱有神氣垂憐,所有魔修都為之側目,說是垂涎三尺也不為過。
而現在,除去了精純氣息,她體內還藏了個根本不屬於這紅塵天地的不知名力量。
蕤姬可不認識系統,自然也認不清風鸞身上的力量從何而來,但她知道,既然風鸞能在閉關前年猴順利復甦,而不是被天道誅殺,想必天道多半也不知道她體內異變的緣由。
換言之,若是奪了這個身子,自己能夠瞞天過海的機率就會無限增長。
想到這裡,蕤姬激動到渾身顫抖。
偏在此時,不知道那個身披裘衣的男人說了些什麼,紅衣女修陡然變了。
剛剛還是守勢,不傷害魂靈們一分一毫,現在就手執利劍劈砍上去!
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卻能帶起大片靈光。
一劍動天地。
蕤姬身子劇顫,哪裡還有心思和重宗主撒嬌賣乖,直接推開了他,顧不得肩上滑落的衣裳,就這麼裸露著逛街的肩膀,大步走到了高台邊緣,定定地瞧著風鸞,失聲道:「怎會如此?她手裡的劍是從哪裡來的!」
魔修沒看清,重宗主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分明就是以身入劍!
……不,應該說是化形的劍靈重新化了劍。
想到這裡,重宗主一直運籌帷幄的神情終於出現了裂紋。
終究是活了千年的一宗之主,看上兩眼便知風鸞厲害。
蕤姬還想要驅使更多的靈魄,可還沒等她動作,就感覺到自己已經被重宗主扯著往後退去。
這讓她有些著急,風鸞是絕佳的容器,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可還沒等掙扎,便看到滿目紅光乍現!
蕤姬震驚地看了過去,便發現無數道修靈魄中間空了一大塊,沖天的烈焰灼燒不停,只要碰到的靈魄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打到魂魄四散。
而烈焰正中心的,正是提著飛劍的風鸞。
她似乎也沒料到自己的真發居然會有這樣厲害的效果,垂眸盯著手中劍看了好一陣子,才緩緩抬眼。
然後,便和蕤姬四目相對。
明明風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可魔修卻止不住寒顫。
原本想要推開重宗主的手改為回抱,她縮在男人懷中,尾音輕輕發顫:「這個人……到底是何等修為啊……」
這話不僅入了重宗主的耳朵,風鸞同樣聽到了。
但她卻也不知道答案。
對於風鸞是何等修為,莫說外人,哪怕是她自己都沒有個準確的判斷。
從閉關渡劫以及自身歷練等等事情上來看,約莫是化神境界。
但卻無法被任何檢測法器驗出,只因為她丹田內府懸著的並非元嬰,亦非元神,根本無法用尋常修仙規律加以揣測。
如果說之前隱約是化神一階,那麼現在,本命飛劍劍靈歸位後,她的修為連升三階不止!
為何如此,風鸞暫且不知緣由,而現在也沒有給她去細想的時間,只管回頭去看鳳王。
還沒等說話,就聽對方道:「靈魄我自會看顧,這也是順天而為,不算插手凡塵事物。」
風鸞微微頷首,道了聲謝,然後便不再去看大片大片被灼燒乾淨的靈魄們,只管提劍沖向了高台!
蕤姬駭了一跳,脫口而出:「你要作甚!」
同時心裡想著,這裡是在太虛明鏡之中,別管自己是不是魔修,總歸這明鏡屬於重宗主,這些人若是想要離開,必然不敢動他們分毫的。
卻沒想到風鸞竟是壓根沒想和她講道理,連問一句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揮劍便刺。
蕤姬立刻就想要催動魔氣應對,但重宗主摁住了她,冷聲道:「明鏡終究是道家法器,你在裡面這般肆無忌憚,就不怕被法器反噬嗎?」
一邊說,他一邊咬破了指尖,用血珠在手背上畫了個符咒。
下一秒,一道無形的屏障籠罩在了兩人身上。
「砰!」
夕華劍就像是刺在了結實的石壁上一般,爆出了尖銳的聲響,帶起了金紅之色的火光。
顯然,在對方構造的幻境中,想要破壞對方的防禦是很難的。
風鸞也沒強求,只管收起飛劍穩穩落地,細細查看夕華劍身,確定沒有任何損傷之後,才重新看向了屏障中的兩人,淡淡開口:「撬動修真界和魔界屏障的人,是不是你們?」
蕤姬看起來柔弱嬌媚,但到底是魔修,最是耐不住性子,抬頭就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