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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竟是面露驚喜,大聲道:「風少宗主,可算等到你了!」
這般反應著實有些出乎風鸞的意料之外,以至於她停下了朝前走的步子,定定地站在原處,眼神里也帶了幾分戒備,想要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麼。
可重瓏瑾分毫沒有發現風鸞的異樣,迅速跳下了車,一路小跑朝著風鸞而來,不用詢問,就自己開口述說道:「我們在這裡等了你七八天了,可算把你盼來了。」
風鸞心裡一沉。
顯然太虛明鏡在掌控時間方面是一把好手,明明自己在上一個幻境中過了那樣長的時光,甚至在冰棺里完整經歷了一次金丹碎裂的折磨,結果到了這重幻境裡,才只過了數日時光。
不過她並沒有講這些說出,而是問道:「你為何在此處?」
重瓏瑾面露苦澀:「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自己暈過去了,再醒來就在這裡。」
「那你又為什麼知道要等我?」
「不是我說的,是有人強逼……嗯,是說服我自願留在這兒的。」
這話說的有些顛倒,風鸞眉尖微動,正要再問。
結果就聽有個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嬌娘,我先下去,你在此處好好歇息。」
雖然沒有看到人,但是這個聲音風鸞很是耳熟。
與之前那個扣下自家青梧當床架子的鳳王一般無二。
緊接著,當馬車帘子撩開時,從裡面散出來的神獸靈氣更是佐證了風鸞的猜測。
可他怎麼也來了?
重瓏瑾似乎能感覺到風鸞的疑惑,側了側頭,小聲解釋:「據他所說,我父親出現在了北海神島,被他打退後就想要藉由太虛明鏡逃跑,他追進來,方才到了此處,」聲音微頓,「不過這人是誰啊?」
顯然,以重瓏瑾的修為還不足以認出鳳凰。
而這些日子下來,鳳王都未有所表露,顯然是不準備讓他知曉的。
於是風鸞只是模糊道:「他修為極高,你小心謹慎對待著便是了。」
若是以前的重瓏瑾,必然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現在遭受了諸多變故,原本的驕縱任性也被打磨的不剩什麼了,他也學會了些人情世故,此時很明智的沒有追問。
而此時,有個身影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風鸞本以為會看到那個身披五彩的鳳凰,卻沒料到看到的竟是個男子。
只見這人身著錦袍,在如此暖和的天氣里竟是披著厚厚的裘衣,手上還抱著暖爐。
面色略有些蒼白,瞧著像是大病初癒的模樣,但眉眼很是清雋,神色沉穩淡定。
風鸞呼吸微頓,然後才道:「他,怎麼是個人?」
重瓏瑾覺得這話蹊蹺,可還是回道:「在這重幻境裡,他有身份,姓祁,我聽人家都喊他祁二郎。」
風鸞略想了想:「大抵是虛構的。」
畢竟對方是神鳥,從未聽說過神鳥還要入世化名的。
但既然是幻境,按照自己之前的經歷來看,多半是根據各人的記憶所造,不知道這重幻境是屬於誰的。
還沒等風鸞想清楚,就聽馬車裡又傳出聲音,清脆嬌糯:「我想和你一起去。」
鳳王側過身,原本冷淡的臉上露出了淺笑,聲音也變得溫和:「要不了多久便能回來。」
「我……」
「你不是想吃魚圓?我這便去著人買來。」
「哦,那我在車上等你呀。」
三言兩語就安撫了車上女子,鳳王終於得以下車走來。
結果就看到風鸞一臉若有所思。
鳳王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確定她無事後才問道:「在想什麼?」
風鸞也沒瞞著:「我覺得聲音有些耳熟。」
鳳王點頭:「我們確實見過面。」
可還不等他多說,便聽風鸞道:「不,我說的是車上的。」
此話一出,鳳王瞳孔微縮。
他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但很快就回過神,停了動作,沉聲問道:「莫非你在哪裡聽到過?」
風鸞下意識的在心裡問系統,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沉默片刻,她才道:「十年前,凌雲山莊舉行了修真大比,我在後山處見到了一顆野山參精,她的聲音與車上的姑娘很是相似。」
話音剛落,風鸞就明顯感覺到了一陣鳳凰威壓襲來。
她微微一驚,下意識的想要張開結界阻擋。
可很快鳳王就恢復了平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地瞧著風鸞。
就在風鸞以為這人是不是被幻境魘住了的時候,才聽他重新開口:「若是你能尋到你父親,幫我帶句話。」
風鸞好奇:「什麼?」
鳳王閉了閉眼,隨後睜開,一字一頓:「我不再追究他蠱惑守山娘子之責,以恩報恩,扯平了。」聲音微頓,「還有,她是人參精,不是野山參,她不喜歡。」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但風鸞聽得出,眼前這位已經不準備追究自家爹爹和娘親了。
多少是件好事。
於是她的臉上終於有了淺淺笑意,道了聲謝。
下一秒,便聽鳳王道:「太虛明鏡探查能力太強,若是身子有異,必然打草驚蛇,總要有所提防才是。」
下一秒,風鸞便發覺精純靈力籠罩自身。
具體什麼用處,風鸞不知,可她感覺自己的指尖隱隱有些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