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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鸞回道:「大概是描述的東西不一樣。」
「怎麼,莫非這不是郎情妾意的纏綿故事?」
「是。」
「那有什麼不同?」
「龍女年紀已到,自然能看些她想看的,這是我在雲清宗的大師兄珍藏的話本,」聲音微頓,「他以前是合歡宗的。」
靈姬:……咳咳,好吧。
兩人也不去打擾龍女,只管悄然入了樹屋。
靈姬似乎並不是第一次來,很自然地避開了薄如蟬翼的紗帳,也沒有對裡面的精巧物件表示驚奇,只管對著風鸞笑道:「你被鳳王託付給你爹爹的時候,我已經飛升,未曾照拂過你,只給你送了個木枕。」
風鸞伸手指了指屋內:「正在榻上擺著,多謝娘親。」
靈姬道:「也不用謝我,這其實是鳳王的意思,都說鳳棲梧桐,你也是一樣,縱然轉為凡人,但仙氣未散,靈根定然霸道,有這枕頭鎮著才能好過些,用的梧桐木也是從鳳王最喜歡的那顆樹上取下來的。」
風鸞不解:「怎麼不從我喜歡的樹上取?」
靈姬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瞧不見眼神,但話語格外溫柔:「你原本喜歡的樹不知為何被你當劈柴燒了,如今這棵還是從鳳王那裡另尋來的。」
風鸞眨眨眼睛。
哪怕她對過往毫無記憶,但是在丹穴山的這些年多少也知道些事情,對神鳥們來說,他們棲息的樹木便是自己的家。
也不知道當初的凰女是生了什麼氣,居然自己把家燒了。
而靈姬已經接著道:「不知你爹爹這些年過得如何?」
風鸞回了神,知道眼前人與自家爹爹分別許久,自然格外思念,於是她便將這些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只說開心,隱了煩憂,對於風皓塵差點被奪了肉身的事情更是半點不提。
靈姬細細地聽,時而歡喜,時而疼惜。
雖然也知道風鸞報喜不報憂,可她同樣知道這是顧念著她的心情,自然沒有追問,只是跟著點頭:「你爹爹不容易,你也辛苦了。」
風鸞輕聲道:「我既是雲清宗的少宗主,自然有責任在。」
靈姬欣慰:「當初你還是凰女的時候,性子活潑跳脫,半點不見如今的沉穩,誰見了都說你和鳳王脾氣不像,可如今瞧著,這份擔當和周全分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風鸞著實沒想到,有朝一日,「活潑跳脫」這四個字還能和自己聯繫上,便道:「我與凰女確實不同,這十年間來見我的人都是這般說的。」
靈姬表情微頓:「你似乎並不喜歡凰女這個身份?」
風鸞搖頭:「說不上不喜歡,只是因為一無所知,所以沒有什麼感覺,不過我也清楚,這是我的過去,無論我承認還是不承認一切都是真切的存在,比起躲避,倒不如坦然接受。」
靈姬顯然放下了心,臉上又有了笑,轉而道:「其實鳳王著實有心,哪怕你離開了這許多年,依然將此處保持原樣。」
風鸞回道:「倒也有不同。」
靈姬好奇:「什麼?」
風鸞朝著周圍瞧了瞧,目光在略顯空蕩的牆壁上停留片刻,才道:「這裡書冊不少,想來,之前的……我,應該是喜歡風雅事的,琴棋俱全,偏偏沒了書畫。」
靈姬眨眨眼,隨後面露恍然:「確實如此,怎麼不見一副你的畫像?」
風鸞抬眼瞧她:「娘親的意思是,我給自己畫過畫?」
靈姬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雖不是你自己畫的,但也差不多,其中有一幅你寶貝的緊,無論如何都不肯掛出來。」
「您可知道那畫被放在何處?」
「你藏的東西,當然只有你知道。」
風鸞沒再多問,眼帘低垂,細細思量片刻,便把目光投注到了床榻上。
若是尋常人,對於屋子裡有張床的事情定然不會覺得奇怪。
但是凰女是鳳凰之身,雖然能化為人形,可是對她來說明顯是原身更為自在。
比起高床軟枕,梧桐樹枝怕是要舒服千百倍。
如此想來,這張床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於是風鸞立刻起身,走到了榻前,先將木枕收起,隨後抬起眼睛,略一打量後便抬起手。
輕輕一招,原本的床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層層疊疊的結界。
上面波光粼粼,顯然是被重重保護。
不過風鸞卻沒有收到阻攔,當她把手探過去時,結界便逐個碎裂,最終露出了一個看起來樸實無華的木質暗格。
風鸞的動作微頓,久久沒有言語。
靈姬覺得奇怪,但她知道這裡是風鸞的地方,自己不好貿然上前,只問道:「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鸞兒只管說,我自會幫你。」
風鸞回頭看了她一眼,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微微側了側身子。
靈姬見狀便緩步上前,朝著暗格上看了一眼,入目先是一行堂而皇之的「保險柜,不許動」,隨後就能看到下面畫了個棋盤式的格子,上面寫著不認識的字符。
靈姬盯著看了一陣,發現自己不解其意,便問道:「這是什麼,是你寫的?」
風鸞搖頭:「不是我,從屋子裡的書冊上看,我和凰女的字跡相同,都不是這樣的。」
「那這是什麼法咒麼?」
「不是的,大概是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