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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長璆再抬頭時,卻已經恢復如常,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同時傳音道:「放心吧,我沒事。」
雲十八娘微抿唇角:「要不然,還是當面問問清楚才好,萬一是神女沒認出來呢?」
長璆卻道:「世人都說神女乃是半仙之體,無論是修為還是眼界都非你我能企及,既如此,倒也不用多問一句,反倒招來厭煩。」
雲十八娘雖覺不妥,但也沒有強求,轉而問道:「那你可願拜她為師,長居神島?」
若是沒有之前認親那一遭,長璆必然是會答應的。
能夠拜到神島門下,得了神女為師,不僅可以學到道法,還能給自己尋一個出身,總好過繼續當無根浮萍,有了門派,便是有了倚仗,他也能儘快賺回身家迎娶十八娘。
可如今看著那個對自己一臉欣賞的絕色女子,長璆的心情十分複雜。
獨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失望,無法言說,不能表明,憋得他快要喘不過氣。
所以長璆只是搖頭,並沒多說。
雲十八娘也知道他心思,便反握住了他的指尖,在心裡琢磨著要去找風鸞說一說。
畢竟在雲霞妖心中,自家少宗主是不會出錯的,那神女見面卻不相認怕是另有原因。
不過還沒等他們踏上大殿前的台階,就看到駁獸突然從不遠處走來。
雖說如今的駁獸在神島內當守衛,平時看著忠誠溫馴,但實際上在沒有被神女收服之前,它也是遠近為名的凶獸。
牙如鋸,聲如鼓,是能生吃虎豹的。
此時駁獸便是騰空而起,完全沒有遮掩自己的兇相,渾身上下宛如被黑虎覆蓋,口中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嘶鳴!
這讓眾人為之一驚,風鸞第一時間甩出紅綢,將水湄兒幾人纏住,略一用力就拽到了自己身後,然後才轉頭想要詢問發生了何事。
結果就看到洛卿澤已經把神女護在懷中。
男女皆是絕色,實在是一對璧人。
而他們細細碎碎的交談聲也傳入了風鸞耳中。
「洛郎抱我作甚?」
「怕你受驚。」
「那是我的守衛靈獸,怎麼會嚇到我?」
「哦,那我受驚了,寧兒保護我。」
洛卿澤嘴裡說著害怕,可臉上毫無懼色,就是抱著攸寧的手一直沒有鬆開,而攸寧也縱著他,笑眯眯的伸手在他後背上輕撫安慰。
這場景讓水湄兒和黑虎默默扭頭,風鸞也點了點自家飛劍,將目光放到別處。
只有雲十八娘一臉迷惑地盯著那兩個人看。
似乎,好像,貌似,當初在城樓之上,有個男子一口一個害怕的裝柔弱往她的懷裡鑽,與現在的場景如出一轍。
長璆見狀,不由得問道:「你在看什麼?」
雲十八娘收回視線,抬眼看他,認真道:「我就是覺得眼熟。」
「怎麼?」
「洛教主不要臉的樣子,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長璆:……???
風鸞則是昂頭看著,只見駁獸並沒有飛遠,很快就在空中和一道黑影纏鬥在一起。
風鸞見狀,便問:「那是何物?」
很快攸寧回道:「駁獸的職責便是阻攔不速之客的闖入,想必有人想要趁著結契大典的時機混入神島。」
水湄兒探頭:「神女好像不驚訝?」
攸寧溫聲回道:「當初在仙魔大戰之前,便經常有覬覦秘籍的狂妄之徒來闖島,可惜,都沒有成功過。」
原本還一臉閒適的洛卿澤立刻冷了臉:「都是何人?」
攸寧眨眨眼,笑的越發歡欣:「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都是抓起來讓他們給我種花種草,做滿十年苦工就放走,到也不用計較名字。」
洛卿澤:……嗯,我媳婦真狠……不,真是英明決斷。
攸寧則是接著道:「不過即使他們真的進了島內,怕也是會一無所獲的。」
水湄兒好奇:「為何?」
攸寧語氣輕緩:「本尊的神力乃是上天賦予,天生如此,根本沒有秘籍,自然是偷竊不走的。」
水湄兒微微一愣:「那神女為什麼不直說呀?」
攸寧淡淡一笑:「免費的勞力,不要白不要。」
水湄兒:……
系統:突然覺得長璆的經商天分是遺傳的。
此時,駁獸已經飛掠而下,穩穩地停在了殿前廣場上,而他嘴裡正叼著……一隻鳥?
風鸞微愣,定睛細看,便發覺那是個披著羽衣的女子。
這女子姿容俏麗,眉眼青澀宛如少女,但卻白髮如瀑,挽成了只有已婚婦人才會梳的髮髻。
她身上的羽衣也很有特色,通體漆黑,與女子略顯蒼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在鴉青色的羽毛中,夾雜著淺淺的紅色翎羽,顏色極其鮮艷,若不細看,怕會覺得那是流出來的鮮血。
系統顯然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不由得好奇:【宿主,這是什麼呀?】
風鸞略略端詳後便道:「應該是姑獲鳥。」
【咦,可她瞧上去分明是人。】
「據說姑獲鳥披上羽衣為鳥,脫下羽衣便是人,喜歡偷走幼童自己養,還能預知福禍。」
而這隻姑獲鳥顯然和傳說中的略有不同。
她緊緊地裹著自己的羽衣,纖細的指尖用力到發白,但她卻沒有幻化成鳥的模樣,依然是人形,眉眼間很是驚慌:「你抓著奴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