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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面是幾個舉著長矛鋼叉的鮫人。
鮫人們的魚尾已經變換成雙腿,身著鱗甲,腰腹以及小腿處有鮫綃覆蓋,並未穿鞋,隱約能看到腳腕處還有閃閃發光的鱗片。
而他們的模樣都生的十分好看,無論男女皆姿容秀美,瞧著與人類也沒有太大區別,只是本該是雙耳的地方卻長著類似魚鰭的東西,長而尖,與臉頰連接處也有著一小塊鱗片,有的偏紅,有的偏藍,顏色與他們的發色保持一致。
遠遠看去,各種色彩混在一起,倒是活潑得很。
但鮫人們此刻的表情卻一點都不活潑。
領頭的藍發鮫人手執鋼叉,耳鰭迅速閃動,臉上因為憤怒已經染上了一層薄紅,聲音也變得更加尖利:「你們今日不把惡人交出來,便一個都別想離開!」
無極宗眾弟子面露驚慌,其中一名修士大著膽子反駁道:「我們剛剛說過,給你們設下陷阱投放丹毒的並不是我宗弟子。」
藍發鮫人眉毛倒豎,聲音越發尖利:「那是誰?」
很快,就有個人被推出來。
風鸞定睛看去,眉頭緊皺,系統更是嗷嗷道:【七川!】
而七川似乎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臉色蒼白,滿眼迷茫。
無極宗男修指著他道:「就是這個人,他是丹修,自然也會丹毒。」
鮫人立刻看過去,鋼叉也換了方向。
但有一名無極宗女修卻直接擋在了七川身前,對著那男修大聲道:「你怎麼能空口白牙誣賴人?十年前就是因為你無端構陷七川師兄,才逼得他離開,這次怎麼又能賴他?」
男修一時氣急,想要伸手拽她,結果女修直接躲開,依然護著七川不放。
這一幕似乎刺激到了男修士,他甚至顧不上那邊還有鮫人,反手就拿出了巨斧。
而女修也不甘示弱,將腰間長鞭抽出,眼瞅著就要打上去了。
這般變故引得其他無極宗弟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鮫人也是一臉懵逼。
說好的解釋呢?
能不能別逗魚玩兒?
這些人類修士著實把他們給整不會了。
風鸞卻對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完全不在意,只管飛身而上,一把提起了七川,閃身站到了一旁。
七川先是一驚,等抬頭發現是自家師叔祖的時候才鬆了口氣,委屈巴巴的拽著她的袖口道:「他們嚇死我了。」
風鸞卻沒有安慰他,而是直接問道:「那個女修是誰?」
七川眨眨眼,一臉乖巧地回答:「施容容。」
「男修呢?」
「他師兄。」
「和你有仇?」
「應該不算。」
「那他們找你做什麼?」
七川耷拉著腦袋,小聲道:「就是,有點過去,不過都過去了,就是不知道她過沒過去。」
風鸞眉尖微挑,總覺得這話有些似曾相識。
不過還沒等她想清楚,就看到施容容已經跑過來,身後跟著他的師兄,以及五顏六色的鮫人。
只不過和剛剛的劍拔弩張不同,鮫人們此刻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味,雖然依然拿著鋼叉,但擺明了是想要過來看戲的。
無極宗男修意識到現在不是糾結兒女情長的時候,幾步上前拉住了施容容,高聲道:「眾人之中,只有他是丹修,事實顯而易見,你就別護著他了。」
施容容爭辯道:「七川師兄不是這樣的人,他從來不用丹藥害人的。」
男修氣急:「你怎麼知道!」
施容容毫不猶豫:「以他的修為根本煉不出能毒倒鮫人的丹藥!」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七川默默看天,顯然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力不濟居然也能成為脫身的理由。
可是男修卻不準備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眼看洛浮秘境就要開啟了,如果一直在這裡和鮫人糾纏,半個時辰之內無法進入,那他們這趟就白來了。
所以,無論是不是七川做得,都要坐實了是他。
況且男修原本就嫉恨七川,這會兒更是不願放過,直接道:「既然如此,便讓他與鮫人分說分說,總要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沒有做過。」
施容容卻被氣得臉上通紅:「你這話好沒道理,人家憑什麼要為了沒做過的事情舉證?」
但七川卻半點怒色都沒有。
或者說,他習慣了。
在修真界行走,許多時候對錯並不是最重要的,背後的宗門勢力往往才是關鍵。
雲清宗早已沒落,在修真界查無此宗,就算以前有過榮光時候,在仙魔大戰中亦是貢獻頗多,但無人會因為你家宗門曾經做出過犧牲就高看你一眼。
至多是提到那場大戰的時候嘆息幾聲,但絕對不會幫他辯解。
七川倒是很看得開,也習慣於背鍋。
但是這次不一樣。
如果真的因為莫須有的事情得罪了鮫人,後面的麻煩只怕無窮無盡。
於是七川便緊皺眉頭,急的耳朵泛紅,但卻不知道如何為自己爭辯。
就在這時,有人講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七川下意識轉頭,就對上了風鸞冷淡的臉色。
他愣了愣,輕聲道:「師叔祖……」
風鸞卻沒看他,而是瞧著眼前眾人沉聲道:「我雲清宗弟子,還輪不到外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