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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單是劍身震顫,連帶著隱約間能感覺到和自家劍靈之間的靈氣波動都跟著一起抖動了起來。
這讓風鸞直接蹙起眉尖,偏過頭,用額頭輕碰劍柄:「發生何事?」
可被她問到的系統卻像是慢了半拍,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後才回道:【我也不知道……明明沒事的。】
話音剛落,他們同時聽到了熟悉的「叮」的一聲。
隨後,系統平板的機械音再次響起:【破鏡可重圓,前緣可再續,任務即將開啟,請耐心等待。】
許久沒有聽到這聲音了,風鸞聲音微頓,才在心裡問道:「你剛剛就是因為這個才有異的嗎?」
系統覺得不是,可他一時間也找不到其他理由,連自己都搞不清,便不想讓自家宿主白白擔心,便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
風鸞確如他所想那般安心下來,眉眼紓解,語氣溫和:「想來此事便是指洛教主與神女,倒是不急,待登上神島以後自然能見到。」
話音剛落,便瞧見從遠方的海面上傳來了道道金光。
狄昴回身看去,眼中露出驚嘆,同時開口:「神島已開,想來現在便可以前去了。」
而雲清宗和星宿門並沒有同行,雖然兩邊關係頗好,彼此也心知肚明是站在同一陣營,但現在修真界中氣氛緊張,依附上虛宗的宗門還有不少。
哪怕風鸞並不介意這些,可狄昴也要為了自家門派考慮。
故而星宿門並未立刻動身,風鸞則帶著門派眾人乘坐上了飛馬車前往神島。
相較於上次前來,這次倒是快了不少。
北海神女既然已經決定現於人前,便沒再用濃霧包裹島嶼,外面一片通透。
四周圍同樣前去的飛馬車不少,但最顯眼的毫無疑問是雲清宗。
即使因為用了精妙法陣,故而從外面是看不出這馬車是全透明的,可光是外面的華貴裝飾就足以令人側目。
而有些修士認出來外面圍的是鮫綃後更是震驚。
要知道,因為鮫綃珍貴,哪怕是拿來裁衣裳都會覺得奢侈,結果人家直接用來罩馬車……
誰說雲清宗一貧如洗的?
這明明是奢侈的沒邊了!
不過風鸞對這些目光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只管盤膝安坐,拿出書冊繼續教導懷中飛劍。
任務要做,學習也要搞,充分利用好了碎片時間。
而另一邊,雲十八娘小心翼翼地看著身邊的男人。
自從見過狄昴之後,長璆就沒再說過半個字。
分明之前見到傲因的時候,他都擰眉瞪眼,恨不得立刻擼起袖子去和人家打架,結果這遭卻是一言不發,甚至看不出怒容,眉眼間都是平靜。
偏偏越是如此,越讓雲十八娘不安。
她一邊唾棄自己被愛情糊住了腦子,越來越沒出息,一邊格外擔心,生怕這是什麼暴風雨前的寧靜。
到底是擁有充分的戀愛經驗,只要是漂亮的人鬼妖獸她都會多多留心,對男子心思多少有些拿捏。
一旦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這人是不是吃醋了另說,萬一氣得狠了,抓著要和她搞出一些不到二十不許看的事情來,那才是得不償失。
……也不是說一定不可以,起碼現在不行,以後……再說。
想到這裡,雲十八娘輕輕伸出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袖。
長璆偏頭看她,未語先笑:「何事啊?」
看上去,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和之前並無不同。
雲十八娘細細打量,發覺對方不似作偽,這反倒讓她有些困惑了:「你不生氣嗎?」
長璆眸子微閃,但還是笑著問道:「你所指何事?」
「就,狄昴要送我金煙杆。」
「我不介意的,因為我看得出,你不在意他,既如此,我自然沒必要生氣。」
這話說得坦白,聽上去也很誠實,按理說此時便過去了,可雲十八娘卻有些不樂意。
她抿了抿唇角,原本搭在長璆腕子上的手猛地收緊,漂亮的紫色眼眸盯著男人的俊俏面孔,低聲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心悅我,為何能不氣?」
聲音略大了些,信息量也夠大,風鸞抬頭看去,原本念書念得萎靡的系統跟著支棱了起來。
同時也說愣了兩個人。
長城主和雲霞妖相對無言,隨後,同一時間別開了視線。
雲十八娘滿心都是後悔,耳朵漲紅,默默罵自己真的是被糊住了腦子,明明對各種套路都爛熟於心,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副矯情樣子,真是蠢得厲害。
卻沒發現長璆的笑容真切許多。
其實他是氣的。
又不是木頭石頭,哪怕知道雲霞妖桃花眾多,他也是因此才反覆變換身份,可這不代表在看到心上妖的前男友以後還能無動於衷。
但他又怕極了,唯恐自己的氣惱會讓對方厭煩。
所以他一直忍著,憋著,唯恐泄露半分。
甚至在剛剛回答對方的話時,他也是用盡了所有的忍耐力才強壓住了情緒。
可所有的一切,都在看到雲十八娘通紅的耳尖時煙消雲散,小火苗就像是被潑了水,陡然熄滅,最後一絲煙塵也伴隨著女妖的懊惱神情而消失。
長璆抬起另一隻手,輕柔地攏住了女妖略顯冰涼的指尖。
雲十八娘下意識地想要抽回來,卻發現自己不僅修為不如對方,連力氣也比不上,根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