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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鸞聽得出,這並不單單只是針對查找凶人這一件事達成的默契,而是要讓兩個門派結成同盟。
冷逸塵這話說得輕飄飄,可一旦落實,便是要影響兩個門派未來的緊要事。
於是,風鸞便問:「你拿定主意了嗎?如今你我兩派實力懸殊,達成這番協議,千仞山莊似乎占不到什麼便宜。」
冷逸塵卻露出了個淡淡笑容:「前輩放心,此事並非是我一時興起,而是和其他長老商議後的決定。」
「僅僅是因為你父親與我相識?」
「門派之事,從來不是靠交情就能決定的。」
此話一出,風鸞便知道,眼前這人確實是個當莊主的好材料,冷玉的眼光著實不錯。
冷逸塵並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只管接著道:「之所以想要與貴宗交好,皆是因為雲清宗在千年前便有威名,前輩亦是天縱奇才,」聲音微頓,「而且晚輩也相信,天道終究公平,雲清宗終有復興之日,能早早交好反倒是我賺了。」
風鸞看著這人因為失去心頭血而蒼白的臉色,思量片刻,也露出了個淺笑。
她一邊抽出飛劍,一邊在心裡感慨:「如果不是怕和千仞山莊交惡,我是真的想把這個人敲暈了帶回去。」
系統卻在查看了冷逸塵的屬性面板後表示:【他不是你徒弟的好人選。】
風鸞以為系統的意思是冷逸塵輕易不會離開千仞山莊,卻不知,自家劍靈正盯著那幾個低得可憐的粉紅色參數搖頭。
這麼不會談戀愛,一看就不是我們宗門的人。
而見風鸞將劍伸過來,冷逸塵心領神會,也抽出了自己的飛劍。
隨後,劍尖相碰。
紅色靈力與藍色靈力瞬間交織,隨後消散在了漆黑夜色之中,而事關兩個門派的重要契約就在這樣安靜又尋常的夜晚被敲定下來。
接下去數日,冷逸塵都很少現於人前,只管專注地為自家父親護法。
雲清宗也因為早早淘汰也不太露面,把有限的時間投入到了無限的學習當中去。
當天蕊宴的比拼終於進行到決賽時,七川和晏晏也終於把自己的讀後感寫完,作為獎勵,風鸞帶著去觀看最後一場比拼。
七川這幾天一直被陸離盯著看書,不得不說陸小王爺不愧是考中過狀元的人,在讀書這方面是真的專業。
頭懸樑錐刺股這套被他給玩明白了,他也把七川玩明白了。
弄得七川現在一看到毛筆就頭皮疼。
這會兒終於能出去鬆快一下,他自然歡喜,跟在風鸞身邊走路都是一蹦一蹦的,聲音里也帶著雀躍:「師叔祖,冷老莊主怎麼樣了呀?」
風鸞回道:「我還不知,等下可以問問。」
「咦,師叔祖沒去看他嗎?那這些天師叔祖去做什麼了?」
「學堆雪人。」
七川:?
風鸞又道:「待回了宗門,你也可以一起學學,讓他幫你剁剁餃子餡兒也好。」
七川:???
而幾人剛到前殿,晏晏便瞧見了個青衣修士頗為眼熟。
她都沒記起對方叫什麼,就下意識地眨了幾下眼睛,直接躲到了陸離身後。
男修也看到了晏晏,立刻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情,大步走上前來,快要靠近時才覺得自己是不是有所唐突,忙緩下了步子,還拽了拽根本沒有褶皺的袖口,這才躬身行禮道:「見過風前輩,在下飛虹門宿竹青。」
風鸞看看他,淡淡道:「你認識我?」
宿竹青直起身子,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我找人問過了,您是晏道友的師尊,自然是我的前輩。」
風鸞點點頭,沒說什麼。
倒是七川和陸離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妖修。
結果就發現她已經全然變了模樣。
剛剛還無比活潑的鹿蜀轉眼間就變成了眼含水光的柔弱女修,她甚至不著痕跡地鬆了松髮髻,讓髮釵微低,耳邊留下兩綹鬢髮。
微低頭的時候,好似花瓣上的露珠兒一般溫柔。
朱唇輕啟,聲音婉轉動聽:「宿道友,好久不見。」
短短几個字,聽在宿竹青耳中卻宛如仙音。
他想要笑,但很快想到了什麼,笑容散去了,根本不敢看晏晏,又捨不得走,便深吸一口氣,才敢開口道:「晏,晏道友,我有一事想要請你原諒,我未能走到最後,之前許諾你的寒霜天蕊怕是無法兌現了。」
晏晏原本就沒想過真的要讓對方為了寒霜天蕊去拼命,而且她也探得出,宿竹青的修為雖然在年輕一輩中算是不錯,但還不至於能站到最後,所以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可面上晏晏還是露出了驚訝神色:「宿道友這樣厲害,竟有人還能比過你去?是誰呀?」
宿竹青聽了這話,原本因為歉疚而帶來的頹色便減輕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略顯羞澀的笑容:「晏道友過譽了,我敗給雲玉茗道友敗得心服口服,她確實是我輩中的佼佼者,希望她這次能夠奪魁。」
晏晏悶頭寫了好些日子,對於對戰結果一無所知,這會兒便好奇:「那另一個是何人?」
宿竹青回道:「是上虛宗的重瓏瑾。」
七川驚訝:「他?他明明在師叔祖手下一招都過不去。」
風鸞卻道:「不說旁的,單論起修為,他在你們這些年輕一輩中還是不錯的,」聲音頓了頓,「七川你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