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頁
風鸞順手在確實胖了的小毛球身上揉了一把,而這其實是她在返回雲清宗之後第一次看到清醒狀態下的夔獸,之前小傢伙一隻在孵蛋,把自己和東笙一起裹在被子裡誰的直打小呼嚕。
風鸞知孵化的過程需要控制靈力,還要一動不動,著實辛苦,便沒有吵醒它。
沒想到這會兒竟是自己跑來了。
於是風鸞便問:「你來了,東笙怎麼辦?莫不是孵出來了?」
哞哞立刻忘了有關於胖瘦的爭辯,昂頭挺胸,驕傲地道:「已經差不多了,上面有小裂口,洛教主說再等等就能破殼了,需要東笙自行努力,我就來找主人了。」然後還強調,「第一個就來找主人,第一個。」
風鸞聽出哞哞的意思,立刻把它舉高高,誇獎道:「真棒。」
短短兩個字,就讓夔獸歡喜地頭搖尾巴晃。
裴玞的肉臉蛋上卻滿是錯愕:「你是公的,怎麼要搶當媽的活兒?」聲音微頓,「不對,你還是個孩子,怎麼連孩子都有了!孩子媽是誰!」
哞哞不說話,因為它也不知道。
風鸞則是不解問道:「七師兄既然還記著它,為何不記得我?」
裴玞抬頭瞧著風鸞,一雙眼睛烏溜溜的,語帶疑惑:「你叫什麼呀?」
風鸞伸出指尖,用靈力在半空中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風鸞。
裴玞昂頭去看,然後就一臉震驚:「你是小師妹!可你不是才十歲嗎?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大了!」
一句話,就讓風鸞意識到自家七師兄確實有些問題。
身體退化成了小奶娃,記憶回到了風鸞十歲左右的時候。
而即使在那時,七師兄也是成年人了,偏偏他對於自己現在返老還童的情況絲毫不覺得奇怪。
還沒等風鸞想明白,裴玞已經站起身來,稀罕地看著風鸞,終於不喊姐姐了,而是軟聲道:「我是不是又忘記了什麼事情呀?」
風鸞抓住了關鍵字:「又?師兄以前也有過如此經歷?」
裴玞點頭,叉著腰嘆氣道:「你知道的,我比別人多長了一隻眼睛,」說完,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間,「每開一次,我的靈力就會耗光一次,然後就會變成這樣,正因如此,我沒有走尋常修行之法,而是專注練器。」
風鸞面露驚訝:「以前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裴玞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頰:「我這樣子總是不好看的,每次都只是偷偷躲起來閉關,你不知道也正常。」
系統好奇:【他以前經常閉關嗎?】
風鸞回憶片刻:「似乎每次七師兄在外遊歷歸來之後便要消失一陣子。」
對此,風鸞頗為疑惑,畢竟她覺得同為師兄妹,並沒有必要隱瞞此事。
系統卻很是理解:【在師妹面前,有點作為師兄的包袱也正常。】
畢竟這是個能因為一句自稱就社死的人。
不過即使如此,裴玞此時的脾性也和風鸞描述的有很大出入,系統合理懷疑在他丟失的那段記憶里怕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硬生生把這麼一個小可愛給弄成了小冰塊。
但風鸞對這些都毫不介意。
於她而言,只要七師兄能順利出關便是要感謝三清的大喜事,性情大變也無妨,只要活著便好,她自然不會抱怨什麼。
而裴玞已經再次開口:「我這次閉關的時間是不是有點長?」
風鸞點頭。
千年時光,哪怕是在修真界也算不上短。
裴玞接著道:「那為什麼我只能感覺到你呀,其他人呢?師尊呢?」
這次風鸞沒有回應。
就算裴玞看上去神情正常,但光看他目前的體型,以及莫名空白的記憶便知道這人多半還是有傷勢未愈的。
若是猛地告訴他雲清宗凋敝,現在還能自由活動的就只剩下彼此二人,風鸞不確定七師兄會不會因為過于震驚而心緒不穩,讓原本就脆弱的身體雪上加霜。
於是她只是伸手去拿碗,挖了一勺飯送進了裴玞的小嘴裡。
而晏晏全程沒有說話,此時便蹲在軟榻邊上,雙手扒著軟榻邊邊,一臉好奇地盯著裴玞看。
大概是因為目光太執著,裴玞也望向她,對視片刻,小娃娃終於開口:「你是師妹的新靈寵嗎?」
晏晏一驚,著實沒想到對方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本體。
但嚷嚷出來的卻是哞哞:「不是不是!這是主人的二弟子,不是靈寵!主人只有我一個!」
而風鸞原本就想扯開話題,便順勢道:「那你除了哞哞,還記得什麼旁的事情嗎?」
裴玞面露思索,然後說道:「我記得師尊愛寫字,無論是誰下山他都會格外記掛,總是念叨著弟子們的安危,還會寫字條給他們。」
風鸞輕輕點頭。
晏晏卻是心中微酸,這人越說師徒情深,她越覺得如今只有這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太苦楚。
結果就聽裴玞道:「尤其每次下棋下不過我的時候,師尊就會特別想喊他們回來輸他幾盤。」
晏晏:……謝謝,心情陡然就平復了。
而裴玞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又道:「大師兄很愛看書,常常約二師姐一起看,每每我去借,他總說我還年輕,要等著看我長大,待結契大典的時候他就把書送給我。」
聽了這話,不難聽出師兄弟間的和睦,晏晏又開始眼底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