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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鸞第一時間隱匿身形,收斂靈氣,悄然隱在樹上。
系統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看到有兩個身影靠近。
其中一個是七川,而另一個瞧著眼熟。
系統很快便道:【他似乎是之前在眾人拜倒時唯一一個站著的。】
風鸞在心裡回道:「你記性倒是好。」
系統得意:【實在是這人突兀的好像是一碗奶白魚湯里飄著的唯一一根菜葉子,當然記得清楚。】
風鸞聽了這個形容,不自覺地翹起嘴角。
雖然是坐在樹枝上,動作也很是隨意,但僅僅是這一抹笑就分外動人。
而系統隱約覺得,自家宿主好像也就是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會有些笑模樣。
劍修都這樣嗎……
正想著,底下那兩人已經走到了樹下。
七川在前面急匆匆地走,巫儀陽在後面急匆匆地跟。
見七川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巫儀陽終於忍不住,上前攔住他道:「之前離開宗門是我的不是,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旁人不信,難道你也不信我嗎?」
七川聞言,便緩緩抬頭。
即使已經一百八十多歲,可他依然保持著娃娃臉,看起來很是年輕,和已經有些成熟的巫儀陽形成鮮明對比。
一雙眼睛尤其明亮清澈,乾淨得過分。
巫儀陽原本還有不少話,偏就是被這麼一看弄得說不出口。
於是他只好別開視線,依然保持著端方灑脫的模樣,滿臉為難道:「你知道的,咱們師尊是丹修,可我在這方面著實沒甚天賦,之前與無極宗一道去秘境之時,便是因為修為不濟差點喪命,所以我改換門庭也是沒有辦法。」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甚至其中的事情大多是真實發生過,巫儀陽似乎在心裡念叨了無數遍,此時說起來格外坦蕩。
可是七川卻直接搖頭:「我不信。」
巫儀陽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從來都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小師弟竟然會還嘴。
他想過七川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生氣,或者是傷心吵鬧,但就是沒料到對方竟會反駁他!
而在他愣神的時候,七川已經開口道:「你去過不假,但是根本沒受傷,而是自己離開了。」
巫儀陽皺眉:「你怎麼知道這些?」
七川沉默片刻,才嗚噥道:「我在無極宗有……有朋友。」
巫儀陽並未起疑,只是覺得自己運氣不好,萬沒想到七川居然能搭上無極宗這樣的名門。
而七川已經追問:「無論如何,你那時候可以選擇返回宗門,為何一去不歸?」
巫儀陽眼睛一動,張口就來:「我誤入雪山,碰到了雪崩,是千仞山莊收留我才耽擱了時候,我也是在那裡遇到了我現在的師尊……」
七川直接打斷:「你又撒謊。」
巫儀陽說不下去了,只能問:「你為何這般說?」
七川氣道:「你根本沒去過千仞山莊!」
「……你怎麼又知道了?」
「我在千仞山莊也有朋友!」
「你的朋友還真多。」
結果剛剛還小嘴叭叭的七川立刻不說話了。
樹上的風鸞眉尖微動,表情莫測。
倒是系統仗著別人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便感慨道:【七川就是七川,好朋友就是多呢。】
而在樹下,兩人已經話不投機半句多。
許是因為巫儀陽認為在此處沒有旁人,又或者在他眼中七川依然是那個哄一哄就能回心轉意的小師弟,故而此時他沒有給自己分辨,只是道:「我自有我的苦衷,以後你便知道了,總而言之,明面上你我必須要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
說完,他便長嘆一口氣,好像是受了莫大的誤解似的,腳下卻好似生了風,很快便離開了。
而七川卻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那人的背影,確定對方已經離開後才緩聲道:「出來吧。」
下一秒,柳二從樹後緩緩走出。
系統震驚:【他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風鸞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關節:「柳二雖然是能說能動的傀儡,但本質上依然是木質,只要他身上沒有靈力波動,隨便堆在那裡,便和一堆木柴也沒有什麼區別,若不留心定然是發現不了的。」
【這算不算是自帶隱形特效?】
「特效是什麼我不太懂,不過若是能用好了這個特性,應該能做到不少事情。」
而此時的柳二已經走向了七川。
然後便聽七川問道:「可留下了?」
柳二微微低頭,那張被畫皮鬼精心繪製出來的俊朗面目上沒有任何表情,說出來的話都是冷冰冰的:「是。」
七川笑了笑,正要開口,然後就聽有聲音傳來:「留下什麼了?」
他猛地一驚,抬頭去看,然後便瞧見自家師叔祖從樹枝上輕巧跳下。
分明動作格外利落,可細小樹枝還是輕輕划過了紅衣,將衣袖挑起,看上去只覺得一躍翩躚,似乎能晃花人的眼。
饒是和風鸞相處久了的七川也愣了一下,然後才回神笑道:「師叔祖!」聲音微頓,便道,「我讓柳二在師兄……就是在那個巫儀陽身上留下幾片碎葉用於跟蹤,若是我跟著總歸是要漏出行跡的,但若是傀儡便不好追查了。」
而風鸞醒來時,雲清宗只有七川一人,她也不認巫儀陽,便問:「跟蹤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