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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等他欣慰起來,就聽見,對方輕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和她的關係的?」
「而且……你差點被她怎麼了?」
祁言的眼睛異常清明,他盯著面前青年,語氣平穩緩和:「你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嗎?」
「我……」姜槐頓時語塞,他不太想回答之後的問題,就小聲道:「我不小心找到了一封信和畫卷,上面有……」
祁言:「原來那天進入木屋的是你。」
「對。」
「那麼,風沅是對你做了些什麼嗎?」他繼續問道,黝黑的瞳孔如寒星,如冷泉,帶著可以看穿一切的冷靜。
「如果你告訴我,我就回頭是岸。」
祁言的態度極為平靜,平靜到誰都想不出這個男人前面正遭受神海割裂的痛苦。
姜槐仿佛被這份平靜所感染,他看著對方睿智包容的眼睛,那裡仿佛有一個漩渦,讓他恍惚間覺得可以放下所有煩惱與愁緒,就這樣靜靜坐在這裡,跟面前青年傾訴。
他終於沒忍住一骨碌將自己從妖界醒來,並且他和風沅都衣衫不整的事都說了出來。
說完後,他心中的委屈就消散了些。
甚至也可以靜下心去回憶當時場景,一邊回憶,一邊思考:「我到現在都不清楚我到底是怎麼從魔界跑到妖界,如果真是風沅乾的,還不驚動任何人。」
姜槐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那她的實力絕對比你我想像的都要可怕。」
「祁言,所以我們還是來談談合作的事……祁言?」他不可思議看著對方的動作,「你這是何意?」
「只是想排遣心中鬱氣罷了。」 祁言擦拭著手中的劍,指腹從劍面划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所以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對。」
「既然如此。」他嘆了口氣,劍指對方,「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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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槐:「你瘋了不成?」
「作為舊友,我會提醒你小心白樂嫵,但是作為男人」祁言語氣平靜,「我會為了心愛之人找回場面。」
姜槐聞言愣了愣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你是為了風沅?」
「你輕薄了她。」
「明明是老子我吃虧了好吧。」姜槐暴躁道:「你難道對那個傢伙就那麼死心塌地!!」
「風沅在外面可是紅顏知己一大堆,你就一點都不在意!!!」
似是聽到什麼有趣事情,祁言在對方看傻子的目光漸漸勾起了唇角。
「祁言你就死心吧,論容貌,你比不過我和霽華;論體貼,妖界還有個事事周到的陸玖;論年齡,人家晏芝更是少年氣十足。」
「所以風沅那個混蛋是不會為你回頭的,那些所謂的浪子回頭都是話本上的內容,它只會告訴你最完美幸福的結果,卻忽視了那些痴痴苦等的悲劇。」
姜槐苦口婆心勸道。
祁言的笑容微微凝滯,他不知想起什麼,嘆了口氣,眼眸低垂,低聲道:「死心塌地倒不至於,我只是不想留有遺憾罷了。」
魔尊最終還是被迫和仙尊打了一架,他帶著合作的期盼而來,帶著新添的傷口離去,怒氣沖沖回到了魔界,準備另作打算。
結果第二天,祁言來到了魔界。
頂著他惱怒的目光,祁言向他提出了合作請求,並且隻字不提他們昨天才打過假的事情,仿佛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姜槐,雖然我昨日不知你為何匆匆離去,但我願意答應合作。」
「……」
「你莫非又不願意了?」
「……」
青年的眉眼依舊冰冷,語氣仍然淡淡,神識仍舊……不穩?
姜槐想起自己昨日離去時對方神識的平靜,再感受到現在的混亂。
他終於認真問道:「祁言,你是不是瘋了?」
可與此同時,祁言也很疑惑,因為他感受到姜槐身上有移魂的痕跡。
似乎還是他的手筆。
痕跡不重,說是移魂,其實只是在某一時間段混淆主體意志,讓其放鬆警惕。
這種程度一般被他用來審問。
要不是對自己的力量太熟悉,祁言也不會發現。
可他並沒有對……姜槐出手的記憶。
兩個人陷入沉默,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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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沅做了個夢。
一個她不停墜落的夢。
漆黑寂靜,望不到盡頭的深淵。
突然間有很多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笑聲,哭聲,怒罵聲,乞求聲……它們糅雜在一起,帶著令人恐懼和煩躁的嘈雜。
風沅想要捂住耳朵,卻怎麼也擋不住。
她仍舊在下落。
然後一隻手拽住了她,在被拽住的瞬間,周圍又重新恢復了靜謐。
風沅的眼前出現逐漸出現星星點點的亮光,一點點將周圍一切照明。
她抬起頭,努力向上望去。
卻發現,除了那雙蒼白布滿傷痕的手,她再什麼都看不清。
包括那個拉住自己的人。
她唯一可以靠模糊不清的身形判斷出的,就是對方大概是個少年。
少年似乎在說些什麼。
風沅想要回應,但她看到被握在少年手中的,是一隻小孩子的手,小小的,看起來有著惹人憐愛的通紅。
她愣了愣,嘴巴卻不受控制的張開,發出軟綿綿的顫抖哭腔,「阿兄,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