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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怎麼會出現在你這裡?」她驚訝道,眼眸中的震驚不似作偽,似乎真的對此一無所知。
姜槐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審視,可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對方有任何心虛的痕跡,反而坦坦蕩蕩任自己打量。
難道真不是他幹的?青年又重新狐疑望向那塊小小的令牌。
「這是樂嫵給我的,她說有人想殺她,要不是那天有人路過救了她,恐怕樂嫵早已……」想起這個姜槐便是一陣後怕,他實在無法想像失去那個女人他要怎麼活。
她是那麼純潔、那麼善良,在遇到樂嫵的第一眼起,魔尊就知道她是他,她仿佛是自己灰暗喧囂人生中的一束光,從天而降,照亮一切,即使是像他這種不擇手段、滿身鮮血的罪人,也會被這樣獨一無二的美好所吸引。
魔界那些女人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的樂嫵的。
魔尊只要一想起對方,便覺得心都化成了一灘水,滿眼柔情,直看得還在表現自己有多震驚的風沅一個哆嗦。
屮,好噁心。
她不著痕跡翻了個白眼。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風沅嘆息道,仿佛真的在為這件事感到擔憂,「也多虧白姑娘幸運,能有人搭救,否則她那樣的好姑娘出事我也很難過。」
看來下次要換種方式了。
「我能知道是誰救了她嗎?」
蛇族族長果然聰明,不枉她特意花費筆墨寫信過去。
「姜槐不論你信不信,這個令牌我真的不清楚,我也從未派人去傷害過白姑娘。」
我只是想試探下她的身手。
風沅恰到好處流露出一絲苦笑,「我害她能得到什麼嗎?姜槐,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麼捨得對那麼可愛的姑娘動手。」
她的眼神頹廢又深情,帶著讓人心碎的真摯。
姜槐遲疑了,確實,妖皇雖然風流薄情,在他們這風評不好,但在他那些紅顏知己、鶯鶯燕燕中還是比較受歡迎的,除去那張臉和天生的甜言蜜語,另一方面就是對方向來信奉好聚好散,從不在背後報復。
他報復樂嫵的可能的確比較小,並且也沒有什麼好處。
青年忽視掉了心底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絲絲喜意。
魔尊不自覺順著他目前記憶里最討厭的存在思路走,「救那個傻女人的是蛇族,而且不是你,又會是誰?」
這下風沅的嫌疑又小了許多,畢竟眾所周知蛇族是妖皇的左膀右臂,不可能不揣摩她的喜好。
一個殺,一個救,這不是打他們陛下的臉嗎?
更何況蛇族族長正不經意向其他人透露她的弟弟是妖皇派出去的。
風沅看著對方思考的樣子,幾乎是強忍笑意,她輕咳一聲,拍拍還不知道大人們在談些什麼的晏芝的肩膀,將令牌重新握在手中,看起來像是在檢查。
在魔尊眼裡,那就是妖皇檢查著檢查著,臉色突然一變,眼底湧現出怒火,「狼族好大的膽子!!!」
姜槐:「???」
雖然在風沅眼中,對方的智商時在時不在,但就像她所猜測的一樣,這個階段在遇見大事時,魔尊還是稍微能起點作用的,最起碼他可以順著自己鋪好的路走下去。
「狼族?」
「沒錯,你看。」風沅衣袖揮過的瞬間,令牌就產生了異變,款式跟之前相比依舊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的則是上面的圖案,前面是破土而出的綠植,現在是對月嚎叫的孤狼。
一個代表著新朝,一個隱匿著舊朝。
他們都知道,妖界上一任妖皇也是在位最短的那一位,來自狼族。
風沅將王座從他們的手中硬生生奪走,不滿與野心如蛆附骨,在黑暗中滋生。
「完美的遮掩與變換術。」她沉聲道,面色不大好看,「若是我沒仔細檢查恐怕也要被騙過去,姜槐,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等到事情結束,我定會登門道謝。」
「不用了。」同樣覺得自己被欺騙,成了別人手中刀的魔尊更為憤怒,駭人的風暴在眼底醞釀,「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為了他們卑劣的算計和對樂嫵的傷害。」
青年咬牙切齒。
他現在的位置也是靠實力奪來的,自是能理解妖皇現在的心情,小蟲子雖不致命,可有時卻硬生生能從人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他居然會被這樣的手段所欺騙?!
備覺丟臉的某位魔尊大概是不想在「情敵」面前示弱,他在心底不論怎樣痛罵狼族,也要僵著臉硬生生將自己錯怪風沅的事情揭過。
「咳,你當爹了。」
「……」
「恭喜。」他乾巴巴道。
「……」
但被恭喜的人顯然一點都不高興,風沅重表情微滯,而晏芝……他現在是一聽到爹這個字就下意識身上痛。
他小心翼翼望了眼看著平靜微笑的家長,又乖乖躲在身後,畢竟對方前面就是以這樣一種溫柔模樣把自己狠狠揍了一頓。
更恐怖的是他挨打居然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經歷過無數次,就連哪個位置挨打痛哪個地方肉多不疼他都反應熟練到跟著身體下意識躲避。
晏芝不明白,晏芝不理解,他記得風哥哥,不,風哥,以前……真的沒有揍過他吧。
少年皺起秀氣眉頭認真回憶。
「你覺得我倆長得像嗎?」
「呃,他看起來更像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