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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準就是冥主。
更令仙心情複雜的是,就算不是,他還有另外的猜測對象。
畢竟魔界使者的神情從那位槐花上場起便僵硬無比,等到對方進入決賽後,更是變得恍惚起來。
仙界使者想起了下注那天他們不約而同的沉默與尷尬。
仙、魔、人聚在一起。
唯一輕鬆坦然,沒受到什麼影響的看起來就是人界使者。
而他和魔界的……
有些事情單看沒什麼,但等到被串聯在一起時,便會發現,證據已經被擺在了桌面。
魔尊啊。
他心情複雜在心中默念起某個身份。
如果真的是這樣,妖皇那裡……他不敢想像當這位在六界赫赫有名的尊者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想安定下來,結果用心舉辦的比武招親上混進來幾個男人,會是什麼表情。
若說之前還抱有僥倖,可現在,妖皇重視,天帝坐鎮,怎麼想都是要跟人家妖界結仇的樣子。
所以說仙尊到底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啊?!
仙界使者這會是如坐針氈,恨不得將存在感一降再降。
在仙界使者勉強保持微笑惴惴不安的時候,風沅已經於詫異中皺起眉頭。
晏芝能陷入劣勢就夠出乎她意料的,畢竟以她的角度來評價,對方現在根本就沒有放水,反而被激起了怒火。
但更讓她在意的是,反而是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槐花正走出原有的艷麗外殼,呈現出一種讓她越來越熟悉的故人熟悉感。
她摩挲了下尾戒,然後不自覺用食指輕輕扣起座椅扶手。
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保持了許久安靜的霽華耳中愈加清晰,如果說他前面還在考慮關於風沅感情的虛假與真實。那麼現在,在看到某魔仍舊停留在場上時,這些東西都如同鏡中月,水中花,迅速化為泡影,變成了難以說出口的磅礴怒氣。
姜槐……
他於心中默念這個名字,握著扶手的指尖微微泛白,若不是座椅質量極佳,乃是六界極為難尋的靈木做成。恐怕現在,天帝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表演如何單手捏碎椅子。
但怒火中又夾雜著些許他自己也不願面對的心虛,因為說到底這件事也是他考慮不周,在發現後居然真的替姜槐打了掩護,沒有告訴風沅。
所以……要不要現在說?
看著身側弟弟專注的視線,霽華突然騎虎難下起來。
這場愈來愈燃的比試仍舊在繼續,或者說步入高潮也不為過。
而這些正好是同樣眼中瀰漫起戰意的兩個選手所需要的,她們宛若在一瞬間確定了什麼,每一次出手都越來越凌厲。
自尊與驕傲在某些時候總能在不經意間蓋過理智,讓原本就不甚清明的大腦走向瘋狂。
藍色火焰包裹住擂台,閃耀出妖艷又充滿著濃濃死氣的幽光,幽谷中,是徐徐綻放的彼岸花。
熱烈明艷,但卻是死亡的象徵。
尋常妖魔歡呼的更加厲害,只以為是什麼新的法寶或術法,要知道鬼界的彼岸花六界皆知,用它來作為攻擊的引子,也不奇怪。
更何況它看起來可……真美。
藍色火焰猶如有生命般牢牢占據著每個人視線,在愈加艷麗完全綻放的層層花瓣中,絢麗璀璨,但又充滿鬼魅。
實力低微者的心神正因這份妖冶的美而趨向恍惚。
若是沒有擂台早已布置好的陣法屏障保護,恐怕心神之後,便是被吸走的靈魂,作為彼岸花的養料,於忘川中安眠。
但對於識貨者而言,這就是身份的象徵。
鬼界使者的杯子滾落於地,他尷尬向周圍其他被驚到的使者致歉,即使再怎樣努力保持震驚,但顫抖的嘴唇還是泄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幽冥鬼火」
只有歷任冥主才有資格使用。
所以晏晏的身份是誰,不言而喻。
鬼界使者深吸一口氣,對於水幕中那肉眼無法忽視的藍光只能眼不見心不煩閉上了眼睛。
雖然不知道陛下為什麼會在這裡,但總歸和妖皇脫不了聯繫。
所以……即使被發現他們鬼界的面子應該也是可以被保住的吧,他苦中作樂想到。
深諳既然無法改變現實,那便改變思路的豁達。
比他更震驚的就是……姜槐。
他在對方放出幽冥鬼火的剎那就意識到不對,但手上動作在慌亂時就突然快過大腦,銀色劍光猶如夜空流星,快速到幾乎令所有存在都難以企及,但又昭顯出背後的強大耀眼。
他用一劍劈開了藍色火焰,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鴉雀無聲。
他和對方都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雖然有一方已經在擂台下。
藍光在跳躍,劍氣在浮動,寂靜的卻只有雙方主人的心。
「晏晏。」艷麗女人乾巴巴道。
「槐花。」靚麗少女沉重開口。
觀眾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不妨礙他們也隨之安靜,在心中泛起嘀咕。
「這也太強了吧!」
是啊?能不強嗎?這可是兩個尊者的比試啊。
風沅皮笑肉不笑想到。
槐花,姜槐,好啊,真好。
你還真是每次出現都能給我帶來驚喜。
不過
「阿兄,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緊張?」她衝著即使面上仍舊平靜冷淡,但手指卻不自覺蜷縮在袖中柔聲開口,相識多年,這是心虛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