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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這話前你能先從我身後出來嗎,嗯?」風沅沒好氣白了少年一眼, 單手將人如拎雞崽般拎出來, 又從袖中掏出摺扇不輕不重往對方頭上敲去。
晏芝瞬間捂住頭,俊俏的臉上浮現出受傷。
「為什麼又打我?」他委委屈屈瞪大眼睛,想要跟長得沒比自己大多少的風哥理論,但話還沒說完,就在「男人」似笑非笑的注視中默默閉上嘴巴,喪氣垂頭。
「大概是因為你風哥我手癢。」風沅懶懶將扇子打開, 輕輕搖晃, 微風襲來,衣袂飛揚, 再加上她這幾天心血來潮迷上了月白色長袍, 端的是名士風流,惹得不少前來湊熱鬧的妖族羞紅了臉。
「一回生二回熟, 我熟你個頭,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還想再害我一次?」
「我看你挺樂在其中的。」晏芝小聲嘟囔。
「我那是為了帶你來提前感受場子, 讓你過幾日上台時不會緊張,臭小子, 我的幸福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風沅拍了拍對方肩膀。
不提還好, 一提起這個少年臉就垮了下來:「風哥, 我真的要穿女裝嗎?這萬一被別人發現……」
「他們會誇你童心未泯。」
「有獨特癖好的童心未泯嗎?」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事已至此,你還是好好準備比賽吧。要知道你的對手有戰神和魔君,後者可能會給你放水,但前者……我會在底下給你加油的。」
「明明是風哥犯的錯,為什麼要讓我來承擔?!」晏芝不滿嚷嚷起來,音量不由自主上升了好幾個層次,引來周圍詫異的打量視線,見狀他迅速又捂住嘴,如做錯事的孩子想往風沅身後縮。
風沅無奈將對方擋在身後,隔絕所有目光:「你都是冥主了,還這副小孩心性。我見你在鬼界這冥主還當的有模有樣的,怎麼一到妖界就原形畢露了。」
「我才不想當什麼冥主,冥主是姐姐的,我只要暫時替姐姐管好鬼界就可以了。而且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點都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大家都安安靜靜做自己的事不好嗎?為什麼非要交談?」
晏芝嘆了口氣:「鬼界幾百年來,那些大臣再怎樣陌生都能混個臉熟。但風哥這除了陸大人他們,我一眼望過去大多都不認識,就更不想露面了,他們緊緊盯著我的目光,讓我覺得自己是只猴子。」
「你跟你姐姐倒是正好相反。」
看完少年因為不得不交際而愁眉苦臉的樣子,風沅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她知道對方這麼多年是以令人欣慰的速度成長,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但這怕生和喜歡獨處看來是改不了了。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這做姐姐的喜好出風頭,恨不得到哪都成為人群焦點,做弟弟的卻拼命降低存在感,生怕被人群關注。
不過性格這種東西,本就因人而異,只要不危害到自己,能隨心而走也是件美事。
她包容用扇子戳了戳晏芝的額頭。
少年佯裝很痛向後倒去:「我跟姐姐相反,風哥卻跟姐姐一樣,所以風哥,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姐姐啊?」
他眼睛裡閃爍著名為期待的光點:「我一個人找了好多次,但就是找不到。」
「讓我先解決完比武招親,把她們都打發回去。」風沅聞言也極為苦惱嘆起氣來,若是沒有這件事,她的確是最近決定擠出時間,去凡界尋找晏予下落的。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狠狠敲了晏芝一下:「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這個臭小子不聲不響把人都帶過來,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這也不能怪我,誰讓她們都口口聲聲說要找你,一個兩個都要找你討說法,我這才……而且裡面還有我鬼界的羅剎女」
晏芝小聲辯駁,一片無辜純良之色。
但風沅還能不了解他,從小看到大,有時少年一個眼神,她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順路是真,可藉機看南枝她們究竟跟自己是什麼關係,流言的真假,試探晏予在她心裡分量也是真。
這臭小子。
她又氣又好笑,但也沒戳穿晏芝的小心思,而是不緊不慢開口:「我都跟你說過了我跟她們沒關係,那都是誤會,怎麼?都跟天道發誓了你還不相信?」
為了讓少年安心,不會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像夢裡那樣被白樂嫵幾句話哄騙了過去,也為了重新樹立良好的新形象,她就順手在對方和陸玖都在的時候,向天道發誓,說自己跟找上門的美人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之間清白到不能再清白,有什麼謠言那也是誤會。
至於這場比武招親,目的只有一個:讓這些美人們死心。
大家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不互相打擾。
至於為什麼敢發這個誓,廢話,她可是要幫助天道的妖,承擔維護六界的重任,天道怎麼會連這點小要求都不答應她?
「雖然我傷口還沒痊癒,要努力跟壞東西搏鬥,但你放心,我絕對會幫你的,只要不違背六界法則,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不久前響起的孩童聲音依舊稚嫩,細聽還有幾分軟綿綿的感覺,但就是讓風沅莫名感覺到了安心,也微妙體會到了……
這就是吃軟飯的快樂嗎?
吃天道的軟飯。
這說出去……似乎很有面子?
她興致勃□□來。
「所以我才答應你男扮女裝去參加比賽嘛。」晏芝心虛開口,對於不知道內幕的單純少年而言,風沅的態度無疑讓他吃了顆定心丸。再確定完哥哥姐姐的關係不會有任何問題後,他就雄赳赳氣昂昂準備替自己和姐姐剷除一切危險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