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誰都不明白為什麼賺了那麼多錢,掌柜依舊是那副樸素至極的模樣,一年到頭衣衫也不超過兩件。
酒樓里小二說就連吃食對方都不感興趣,廚子送過來的新菜式更是看都不看,皆交由他們品嘗,屋裡更是如最原始的山洞一般,除了床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跟族內聯繫不深,跟鄰里街坊也不親近,酒樓掌柜就這樣孤零零守護他的金錢過著,等到大家終於反應過來似乎沒有妖問過這個古怪老頭的聯繫時,對方早已在這片土地上扎了根,並且扎得比他們都要深。
與宮中緊密相連。
因此無論怎樣好奇,周圍鄰居和來來往往的旅客也不敢再去打擾對方,聽聞早些年有那不長眼在酒樓里鬧事的,被打斷了兩條腿被扔了出去。
不管是不是真的,也擋住了大部分目光。
剩下的一小部分,掌柜則是要寬容許多,畢竟一群站起來剛到小腿,時不時還會化成原型的幼崽實在讓他狠不下心。
對於孩子,成年妖族幾乎都有默認的理念,那就只要不是太熊,基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都想不到,最討掌柜的歡心的,不是最為乖巧的幾個,而是一隻孔雀幼崽,聰明是聰明,但實在驕矜臭美了點,時常讓其他小傢伙們氣得牙痒痒。
但又不敢上前理論,因為一打架,對方就跑到酒樓,抱著掌柜大腿不出來,老頭板臉望過來時,幼崽們往往瞬間一鬨而散,沒膽量再想其他的。
對於他們而言,老頭是個恐怖古怪的老頭,但對於孔雀幼崽而言,老頭也就是凶了點,丑了點,老了點,扣了點……這些東西他忍忍也就好了。
雖說他回家跟爹娘這樣說時,屁股上就挨了好幾下,讓自己絕對不能在對方面前講這些東西。
哼,他哪有那麼笨嘛?怎麼會當面欺負老頭,而且就算再丑再老,他也準備將來成為鳥族大將軍後,回來保護對方給對方養老。
而且老頭肯定很想住大房子。
要不然也不會在沒有人時望著皇宮的方向發呆。
他可是最善良的孔雀,不就是大房子嘛,他……孔雀幼崽數著自己的零花錢嘆了口氣。
關於掌柜的傳言很多,但傳來傳去,裡面都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掌柜絕對很不好惹。
此時很不好惹的這位眯起眼睛,聽著面前使者們猶猶豫豫開口。
明明是個很簡單的下注,但拋去最開始的橫衝直撞和豪氣,這三位在說名字時神奇卻古怪起來,好像脖子上架了把刀,神情中俱是痛心和為難。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把壓箱底的錢都拿出來了。
這仙界、魔界、人界派來的使者都如此愛賭嗎?周圍妖族的眼神古怪起來。
最後還是仙界的先開口:「我,我壓煙花仙子。」
他將東西一股腦推給面前老頭,似乎不想再看第二眼,便急匆匆退到後面。
緊接著是魔界,他的聲音很平靜,看起來是在努力克制內心波動,就是波動過大,五官都扭曲起來,瞧著有幾分瘮人:「我壓槐花。」
嚯!煙花和槐花!!!
這誰家的女兒,起名如此不走心。
不過聽著倒像親姐妹似的。
此名一出,不僅圍觀群眾驚訝,就連之前面有難色的仙界使者都望了過來,看起來神情更加古怪了。
人界使者比起他們則要平淡許多,不僅押的名字昭姬要高大上許多,就連下注時的語氣都十分正常,除了眼中時不時流露出的困惑,仿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但跟前面兩個相比,這點困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使者們坐在一起,在古怪微妙的氛圍中卻形成奇異的和諧,他們觀望起賠率,看似平靜,實則各有各的思量,各有各的痛苦。
仙界使者在回憶仙尊的囑託:「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其他人我不放心。」
雖說被重視很開心,但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要這種重視,比如說知道他一向景仰,視為精神支柱的仙尊居然會扮女裝,來參加妖皇的比武招親!
這究竟是為什麼,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
就連名字,取得也是那麼……獨特。
煙花仙子。
在說出這個稱呼的時候,仙界使者自己都在羞恥,雖然跟魔界那位槐花比起來,煙花其實還算不錯……吧。
他不確定將視線望向身旁的魔界使者,對方一襲黑衣,渾身都洋溢著蕭殺肅穆的冷酷,但神色卻極為扭曲,仿佛下一刻就準備奪門而出。
而且他們有四位,就算不支持落霞魔君,那位魅魔也是蠻有名氣,修為極高的魔族,就算眼光獨特點,聽說還有他們魔界長老的女兒,所以再怎樣挑挑揀揀,應該也輪不上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槐花啊。
總不至於這是反其道而行之,槐花另有身份?!
仙界使者愈加試探的目光與魔界使者於空中相遇,後者愣了下後,便惡狠狠瞪了眼前者,怒氣沖沖轉過頭去。
想看他們魔界的笑話,沒門!
使者惱怒想到。
就算他們尊上男扮女裝來參加這場比武招親又如何,尊上肯定有著自己的考量,就連讓他下注也是計劃中的一環,絕不會真心想參加這場比賽。
說不準比賽到一半尊上就會找藉口離開,而他要做的就是為對方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