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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對方對姐姐似乎真的不是那麼……專一。
晏芝陷入了感情鬥爭的漩渦,他為姐姐難過不值,但又捨不得他的風哥。他抬起頭,眸中滿是認真,「我長大了,我不想成為你們的拖累,想成為你們……的驕傲。」
即使風哥真的如傳言一般不堪,也該由他自己查清,不是被那些流言左右。
晏芝難過於風沅對白樂嫵模稜兩可的曖昧態度,但除了生氣,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今天的話語他憋在心裡好久了。
「所以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那個白樂嫵了?」
「沒有。」
「好,我信你。」
聽著少年異常乾脆的回答,風沅愣了下,或者說,她第一次發現對方臉上已經在不知什麼時候有了成年的輪廓與鋒利。
要變成大人了啊。妖皇有點感慨,她注視著年輕冥主眼底遮掩不住的緊張,微笑著如小時候摸了摸他的頭,「那便讓我看看吧。」
「風哥過段日子我們就去凡界,看看有沒有姐姐的消息好不好?」
「好。」
風沅溫和中不失慈愛目送對方高高興興離開,她重新從懷中掏出那個香囊瞧了瞧。突然,她想起了彼岸花另一種說法。
見此花者,惡自去除。
誰的惡?
嗯?這小子是不是在罵她?
出門的晏芝:阿嚏!
糟糕,不會被發現了吧,他還是先回鬼界一趟 。
風沅接下來一個月都在妖界。由於之前的事,她想通了,堵不如疏,與其關著白樂嫵被別人找上門來,還不如自由點就放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看對方還能搞出什麼事。
於是第一天白樂嫵帶來了淚水,妖皇無動於衷;
第二天帶來了道歉,妖皇挑了挑眉;
第三天帶來了一碟點心,妖皇沒有吃;
第四天帶來了一罐湯,妖皇沒有喝;
第五天帶來了一盆花,妖皇看了一眼;
第六天帶來了……
第三十天,又回歸到點心本身,這次風沅沒有拒絕,而是淡淡吩咐侍衛放行,讓人進來。
頂著對方含情脈脈的目光,她緩緩露出了個……微笑,溫柔又纏綿。
這是這一個月她對白樂嫵第一次露出溫柔。
仿佛讓白樂嫵重新回到他們的初遇,溫暖美好,沒有這些隔閡和怨懟。
少女眼中有一絲恍惚,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她溫順低下頭,遮掩住所有神情,也掩蓋住自己的心事。
她依舊是那副柔弱惹人憐惜的樣子,但卻無端多了幾分堅毅,看起來更美了。
白樂嫵想起那夜過後妖界其他人的冷眼和風沅的放縱,以為自己是會越來越討厭對方的。
要不是為了……她怎麼會繼續留在這裡!留在想剝奪她的人生,她的自由的男人身邊,姜槐當時臉上的不可置信和痛苦如一把尖刀深深扎入少女內心。
她絕對是怨恨風沅的。
可一個月後,對方突然不再冷漠,而是又如此溫柔,白樂嫵猛地心慌起來。
她匆忙學著其他人行禮,頭也不回就離去。
她突然就不那麼怨恨對方,反而有一絲莫名感動。
陸玖冷眼望著,但等目睹對方被陛下一個微笑就弄得委屈嬌怯起來,冒出了濃濃疑惑。
為什麼陛下態度這麼差,她還能露出……感動的樣子?
陸玖發現還是想不明白後,便迅速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拋出腦外,重新恢復到跟陛下的交談。
「虎族族長昨日遞上喜帖。」
「這件事啊,你決斷就好,到時虎族族長需要撐場子的話,你替我去便可。」
「禮物的話,直接從我私庫拿。」
風沅翻了下儲物袋,想找私庫鑰匙,發現沒找到,估計又是扔到寢宮的那個袋子裡了。
不過她最後還是摸了個物件出來,是一枚印章,「喏,鑰匙找不著了,先拿這個湊活一下,私庫用它也能開啟。」
「陛下。」陸玖接過東西,語氣有點遲疑,「這是不是於理不合。」
「怎麼了?」風沅不解道,但等她看著對方頗為局促不安捧著那枚小東西後,頓時笑了起來,「以前又不是沒那麼幹過,你緊張什麼?」
她和那個渣妖唯一的相同之處估計就是都對這枚印章不在意,妖界後印。
陸玖想說自己沒有緊張,可臨到嘴邊就拐了個彎說不出話來,以前輕車熟路的事放到現在莫名有些不自在,他感到自己握著後印的手正滲出薄薄汗意。
青年想了想最後還是將東西默不作聲收入袖子。
風沅倒是沒怎麼在意這個小插曲,她換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將視線投向桌上剛送來的點心:「你說她要是真的這樣安安靜靜該多好?」
只要腦子清醒一點,她就會很喜歡像白樂嫵這樣的漂亮小姑娘。
但可惜,她掰開點心,聞了下,便扔回盤中。
「點心有問題?」陸玖見狀迅速反應過來。
「沒什麼大事,只是點小東西,吃完後最多會異常疲憊,需要休息,大夫也檢查不出。」
陸玖看起來想將桌上的東西都扔了。
「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的嗎?」風沅的語氣有些古怪,似乎想笑又覺得無奈,「因為這東西是我做出送給姜槐的,他拿來給那些魔界老頑固下,好讓他們能消停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