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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點波瀾的還是狼族內部,即使白狼一脈遭到打壓,但長久的血脈等級制度依舊難以根除,只是產生了動搖。不說地位僅次於白狼的銀狼一脈暗中的反對,就是飽受壓迫下紅狼和棕狼中的部分存在都對此抗拒。
「任重道遠啊。」風沅看著暗衛們搜集上來的情報,不由感嘆,「希望扶風不會讓我失望。」
狼族的這個毒瘤她已經不滿許久了,這次若是無法徹底動搖,之後只會越來越麻煩。
僅僅用所謂的血脈來壓迫其他族群,摧毀他們的自信。長此以往,只會讓這些被打壓的存在徹底淪為無意識的刀,在未來有一天,捅向妖皇。
風沅閉上眼睛,對底下侍衛淡淡吩咐,「繼續監視銀狼一脈的動態,有什麼異常立即上報。以及……扶風那再多派些人手,你們以前是同伴,將跟他關係不錯的都派過去,互相幫襯也是好事。」
同時,妖界對妖皇各種表忠心的行為也達到頂峰。
風沅一天收到的歌功頌德能堆成幾摞,在頭疼的同時,也讓她看到了妖界文化素養的參差不齊。
狐族辭藻堆砌的華麗,鳥族語言直白的真誠,貓族清麗活潑的生動……以及虎族俺也一樣的淳樸。
「虎族族長到底是怎樣好意思的?」風沅看著對方呈上來的東西無語道:「將人家狐族和貓族的內容東抄一段西抄一段,最後再加個俺也一樣。」
「陛下風姿過人,吾等見之歡喜。」
「俺也一樣。」
「吾等定將誓死效忠,為陛下肝腦塗地。」
「俺也一樣。」
「俺也一樣,俺也一樣,怎麼討賞時就不俺也一樣,光挑好的來。」
「咳。」坐在下方的陸玖也看到了這份奏摺,他忍不住低笑起來,「陛下是知道的,虎族族長向來不通文墨,你叫他上戰場沒問題,可寫這些東西估計是真要命。」
「就不知道找個其他有文化的寫。」
「以虎族族長的水平若是找別人豈不是一眼看出?估計也是怕陛下到時怪罪他。」
「我現在倒是真的為虎族未來的教育擔憂起來。」
由於將白樂嫵帶回來後的莫名心虛,風沅難得在處理完狼族事情後,繼續乖乖處理一些其他瑣事,往常她都是隨意掃一眼,就丟給陸玖讓下面去做。
但現在,看著對方臉上好不容易浮現出的笑意。
妖皇硬生生將抱怨都咽了回去,只覺得自己的左右手越來越不好哄。
陸玖簡直快將對白樂嫵的厭惡掛在臉上,連裝都不願意裝,難怪在夢裡後面會被針對那麼慘,也就是最近狼族事情塵埃落地,覺得自家陛下還是以大事為重,他的臉色才逐漸緩和。
風沅看著手中的瑣事,無聊至極。
「虎族族長女兒下月和獅族傑出青年成親。」
嗯?他女兒不是前段時間還喜歡一個鳥族嗎?
「靈族族長喜得貴女,想要讓陛下賜名。」
起名字,起名字,她又要翻書了。
「鼠族挖塌了貓族的地基,正在協商賠償。」
所以說人家鳥族房屋均在高處,還是有好處的。
「……族長和其夫人感情不和,疑似互毆。」
「……」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風沅揉著額角,被上面一系列五花八門的消息弄得心累。救命,她現在想跑路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陸玖居然還要處理這些事情,這簡直對妖是種折磨。
其實這些東西原本也不歸陸玖管,送禮,宴會,聯絡感情等理應由妖后負責,但現在風沅沒有,因此找來找去,事情最終還是落在她器重的左右手身上。
妖皇想起自己之前到處玩,對方卻在這裡辛辛苦苦處理奏摺的行為,就十分心虛。
她輕咳一聲,走到陸玖身後,看著對方對這些事一目十行的熟練,真誠誇讚,「陸玖,你好厲害。」
「陛下謬讚了,熟能生巧。」
「陸玖,你將來絕對是位賢內助。」
「……」
「陛下,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這些東西交給臣來做就好了。」被騷擾得不行得陸大人嘆了口氣,看著妖皇眼巴巴盯著自己的目光。
有些氣又覺得有些好笑。
說是兩個人處理起來更有效率,可幹了半天,他發現自家陛下的嘴就沒停過。
「才不要,就是一堆奏摺罷了,我看得完。」風沅覺得被質疑了,妖皇不可以說不行,更別說還是她親口答應的事。
她在書房裡溜噠一圈,視線從陸玖那張小桌子緩緩移到自己大桌子上,深吸了口氣,垂頭喪氣擼起袖子繼續干。
夜深人靜。
這幾日為了狼族堆積的奏摺太多,即使是兩個人干,也弄到現在。
聽到上方愈來愈平穩的呼吸聲,陸玖批閱奏摺的筆尖微頓,墨點在白紙上淺淺暈開,遮蓋了字跡。
又得重新寫了。
陸玖一邊用法術清理乾淨,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停下手頭事情,走到外面命侍女拿來大氅,將衣服披在某位睡著的陛下身上。
搖曳燭火將兩人影子拉得很長。
風沅其實感覺到有人靠近,但過於熟悉的氣息讓她只是皺了皺眉,沒有選擇攻擊,而是繼續安安靜靜睡在那裡。
跟白日裡的張揚相比,妖皇在此時格外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