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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自以為是朝弱者出手,有本事去找老頭子啊,論關係,師父師父,老頭子算他親爹都可以了。」
「但有一點倒沒錯,男人果然是我修行路上的絆腳石。」
風沅明白對方這是在吐槽她的那個三師兄。
不過……她眼神詭異起來。
晏予這趟劫渡的還蠻充實的。
「嗯,傻叉。」風沅笑道,她解開前襟扣子,涼風吹散了酒意,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她徑直用酒壺灌酒,「所以你最開始的打算是什麼?」
「最開始的打算。」晏予輕飄飄掃了自己的酒友一眼後,舒舒服服左腳踩在凳子上,抓起碟子裡的幾顆花生,隨便往空中拋去,下一刻便響起了咔嚓咔嚓的咀嚼聲。
「先好好扮演角色唄,如果實在不行。」她揚了揚唇角,「我的刀會替我解決一切問題。」
「真是傲慢啊。」
「彼此彼此。」
一前一後的女聲響起,由於回答的過於自然順暢,倒像是她們同時開口似的,風沅挑了挑眉,舉止風流,而晏予則是繼續吃她的花生,只不過心情極好地分了一半出去。
「相逢便是緣分,若是你願意的話,出來後便來上元宗尋我,我從不虧待自己人。」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風沅低聲輕笑:「不過現在酒後高歌且放狂明顯更吸引人一點。」
「哈哈哈哈哈來!」
風沅最後喝得醉熏熏離去,夜黑風高夜,鬧鬼……嗯?嗯?!!她走到一半酒差點被嚇醒。
只見前方模模糊糊的燈籠光暈中,有人一襲白衣,站在湖邊發呆。
『姬明?!』
她愣愣道。
「嗯。」對方輕輕嗯了聲,唇角的笑容依舊如旭日朝陽,溫和寬容,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慈祥,可風沅卻偏偏覺得有點滲人。
她疑惑望了眼漆黑天際,再看了看青年從頭到腳的白:「你在這幹什麼?」
「……」
「等我?」
「嗯。」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姬明臉上看到如此為難的神情,風沅的心一下子便警惕起來,特別是當她發現對方的衣服似乎在滴水。
「哈哈哈哈哈,只是想著今晚月色正好,出來賞月罷了。」
夜空漆黑一片,烏雲籠罩,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你在說什麼鬼話?!
「透過烏雲欣賞也是一種修行。」
「姬明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太喜歡聽一些廢話——」
姬明頓了頓後,復而重新微笑:「看起來晏予的性格是一點都沒變。」
「以那傢伙眼睛都快長到頭頂的固執,怎麼會捨得改掉她的臭脾氣。」風沅嘴上不饒人,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眼底的高興。
舊友重逢果真是一件好事。
青年感慨道,他看著對方歡喜的模樣,心中也不由歡喜,可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就不由心緒複雜。
凡界的感情什麼時候都變得這麼複雜了?
姬明嘆了口氣,好似想通了什麼,又仿佛拋棄了什麼,他笑呵呵沖尚未反應過來的風沅點了點頭,然後
「撲通!」
臥槽!!!
風沅酒醒了。
隨之而來的是慌亂的腳步與焦急關切的嘈雜聲,跳湖的白衣青年被撈了上來。
咳了幾口水後,眼角泛紅,開始了他溫柔動人的話語展示。
從獨特的生死觀到現場作詩再到他想撫養少爺的請求。
他們的法力只能在私下使用,這麼多人面前,根本無法製造幻象。
也就意味著姬明為了認真扮演好角色本身,硬生生靠自己演完了這場戲。
「……」
對於眼前混亂的一切,風沅只有一個感想,那就是你們還有多少驚喜是本座不知道的。
嗯?本座的老朋友們。
她只能以一種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語氣拒絕:「我已決定將少爺交予夫人撫養。」
於是接下來的事就不用她負責了。
聞聲而來的大哥和叔父將會幫老爺解決一切。
前者眉頭緊鎖,用一種堪稱刻薄的語氣先將姬姨娘訓斥了一頓,讓她多學學婦道,「能服侍我弟弟是你的幸運,你要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後者將其他兩個姨娘,包括夫人都叫了過來,慷慨激昂的訓話里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意思:府中一個孩子還是太單薄了,你們要儘早為我侄子開枝散葉,不要做不下蛋的母雞。
說到最後一句他意有所指瞥了眼陸姨娘。
「……」
刻薄大哥讓風沅覺得心疼,認為其為這個家付出太多,畢竟對方訓完人後,臉都變紅了。而激昂叔父……算了,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行為也沒什麼好指責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所以你清醒點,我和晏予真的生不出一個孩子!!!
龍蕪對新來的小傢伙的喜愛不加掩飾,若不是他正大光明解釋了番。風沅還真的擔心對方想老牛吃嫩草。
「這孩子的舉止神情簡直和我大哥一模一樣,高貴、驕傲、自信,渾身散發的都是屬於強者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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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強者魅力怎麼散發,光舉止神情相似都令風沅感到迷惑,她維護摯友不假,但她也深知自己和對方是多麼的被嫌棄,畢竟當年論混蛋,她倆在各界強者心中近乎共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