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頁
無悲建立時有女人當官,之後時事變化,女人被迫辭官,但曾站在頂端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棄權力?她們大多數人養精蓄銳,暗中等待機會,培養女兒、徒女,為的是有一朝重新奪回權力。
如今機會終於到來。
趙大人臉白如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見計不成,又有男官道:「陛下,女人做官,勢必要在外拋頭露面,實在有傷風化。」
蘇辭道:「為何?」
那男官道:「男人一看到女人,免不了胡思亂想,一胡思亂想,就容易發生災禍。所以,女人應該待在家裡,怎能隨意出門,還要做官?」
蘇辭略一思索,道:「你說的有理。」
但那男官還沒說出「陛下英明」四個字,蘇辭又開口了。
蘇辭道:「既然男人這麼容易胡思亂想,乾脆不要出門,凡未經家中女人允許便出門的男人,一經發現,亂棍打死,免得新增事端,禍害他人。」
那男官氣得當場撞柱子。
蘇辭沒有搭理他,等那男官暈過去,便命人抬回家,還嘆道:「男人果然是不太穩定啊。」
剩下的男官們都像炸開了鍋,紛紛指責蘇辭荒唐無度,動搖人倫。
女人自然擁護國主,立馬和男官們辯駁。就在鬧哄哄之際,一聲疾呼響徹大殿——
「報!陛下,西徽傳來八百里加急文書,烏斯藏興兵大舉進犯,西徽失守!」
一名滿身塵土的士兵手舉文書,跑進大殿。
一時間,殿內肅靜,凝重瀰漫。
想來是新帝即位,無悲局勢不穩,安分許久的烏斯藏國想趁火打劫。
不出所料,文書上寫烏斯藏奪得西徽後,揚言無悲割讓城池,且每年上繳財物和美女,否則便一鼓作氣攻進朝歌!
許家紛紛主戰,也有不少男官反對。
自新帝即位,有不少地方的宗室、州官舉起匡復無悲的大旗,起兵自立為王,企圖將蘇辭拉下帝位。他們斷定,蘇辭光是要應付那些人就已分身乏術,若此時再派兵去西徽,朝歌無人,到時候很快就會被攻破城門。
也有男官不發表意見,因為不管誰是新王,都要依靠世家,依靠儒生治國,世家和儒生的地位不會變。他們幸災樂禍地想,只要有人攻破朝歌,蘇辭就要遭殃了。
亂鬨鬨中,太原蘭家出身的尚書省蘭侍郎一陣輕咳,殿中逐漸安靜下來。他道:「陛下,如今國內局勢不平,既然烏斯藏只要城池與錢財,臣以為,不如先安撫他們,等到平定內亂,再解決他們也不遲,古有昭君出塞,今無悲也可效仿古人,派公主與烏斯藏和親。」
蘇辭道:「蘭卿說得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和親吧。」
蘭侍郎得意地挺直了腰背。
百官默然。
蘇辭道:「不知蘭卿覺得派誰和親比較合適?」
蘭侍郎道:「回陛下,臣以為,從宗室中選出一位封為公主即可,重要的是能夠安撫烏斯藏,讓烏斯藏看到我們的誠意。」
蘇辭笑道:「不妥。」
蘭侍郎道:「陛下心中已有人選?」
蘇辭道:「蘭卿,你是進士出身,做尚書省侍郎已有三十年,門下弟子眾多,是我朝的中堅力量。」
蘭侍郎漸漸察覺不對,不是在討論和親一事麼?怎麼說起他來了?
蘇辭笑道:「為了讓烏斯藏看到我們的誠意,就派蘭卿當此次的和親公主吧,烏斯藏一定很高興,畢竟蘭卿飽讀經書,博學多才,德高望重,難道不比宗室之女更討人喜歡?」
此話一出,百官譁然。
於是又有一男官撞柱子。不過不是蘭侍郎,而是蘭家出身的男官,他一邊跑向柱子,一邊道:「牝雞司晨,天下大亂!天要亡我無悲!」
令人尷尬的是,殿上沒有一人攔他。所以男官只是撞了個半暈,躺在地上直哼哼。
蘇辭臉一沉:「牝雞司晨,天下大亂?你可曾進過村,到過鎮,見過女人是如何生活?我只知道,無論是誰在位,女人永遠被欺壓,說打就打,說殺就殺。我就奇怪了,怎麼沒有人說,可憐可憐女人吧,你看她們過得多苦啊,再這麼對她們,該天下大亂了,沒有人這麼說過,從來沒有!」
最後,此事以蘭侍郎連夜潛逃但被金豆兵抓住塞進和親轎子中結尾。
和親隊伍由許阿錚護送。
烏斯藏和親使團看見送來了一個老男人,當即大怒,不過還沒有回去回話就被許阿錚帶來的人馬斬殺。
那之後不過三個月,西徽就被許阿錚收復,而蘭侍郎,不小心命喪西徽。
位於太原的蘭家氏族聽說此事,憤而起兵反抗,不過很快就被金豆兵解決了。
至於其他地方自立為王的也是如此,全都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此事過後,朝中的男官都安分下來,不過不安分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們陸陸續續被調往其他地方,擔任無足輕重的小官。
蘇辭在殿上說的凡未經家中女人允許便出門的男人被亂棍打死一事最終沒有執行,而是變成凡新生兒皆取母姓,否則增加賦稅,若取母姓,一家都可減輕賦稅。
詔令一出,家中是獨女且想招贅的人家自然是高興不已,也有不少人反對,反對者有男人,他們想,孩子不跟他們姓怎麼行,那不是斷了香火嗎?反對者有女人,她們想,自古以來孩子就是跟爹姓,反正孩子肯定是她們的,若不跟爹姓,爹不疼愛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