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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辭不想同她繼續爭辯下去,道:「我的東西呢?」
老婦道:「什麼東西?買你的時候我可沒見有東西。」
蘇辭道:「我身上有幾張一千兩的銀票,是不是你拿去了?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很多錢!」
老婦哪裡會放她?老婦一心想著給兒子找個老婆生孫子,她早就搜過蘇辭全身,喜服還是她換上的,唯獨那項鍊怎麼也扯不下來,一扯她的手就痛,要不還能拿去換錢,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子做的?要不是兒子鬧著要跟別人一樣穿喜服,她才懶得換——當初她進這個家,可什麼都沒有!老婦聽她說身上有銀票,立馬明白一定是賴老四獨吞了,還要他們花五兩銀子買人!老婦狠狠啐了一口,要不是她兒子一看到這女人就走不動道,哪裡會花那麼多錢?隔壁家的女人才花了十斤米!
一想到花出去的銀子,老婦就肉痛,她想了想,緩和了顏色,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家老頭不好說話,要是你不聽話,他可不會放過你,挨打都是輕的!只要你能生兒子,一切都好說,我們不會虧待你。你啊,也別想著跑,那是白費力氣,村里都有人看著,後山也有狼!」
蘇辭不想跟她說話,可又不得開口:「你能先解開繩子嗎?我手痛得要命,反正我也跑不了,這樣躺著太難受了。」
老婦臉色一沉:「想都別想!你安心待著吧!」說著,老婦也出了門,還不忘拿走油燈和鎖上房門。
老婦一出門,蘇辭便收起可憐相,屋內變得漆黑,只有月光從窗外鑽進來,落在草堆上。她認真搜尋房間內的一切,發現綁住她雙手的麻繩分別系在床頭柱子上。她試著活動手腕,儘管麻繩打上死結,還是留了一點點地方供她活動。可她無論怎樣使勁,也掙脫不了麻繩,反而累得自己氣喘吁吁。
蘇辭明白一定要在今晚上逃走,否則等到第二天天亮,不僅這家人會盯著她,還有村民幫忙,那時候更逃不了。何況她那一腳極重,說不定這老婦的兒子已經不中用了,萬一他們發現這回事,還不知道會怎麼折磨她。
蘇辭抬起腳,努力勾住被丟在一旁的腰帶,便用力往手上拋。第一次扔的時候,輕飄飄的腰帶被扔偏,掉到了腦袋上,蘇辭只好勾住腰帶繼續往手上扔;等到第二次,那腰帶落在了床邊;到了第三次,她先把腰帶揉成一團,再往上扔,才好不容易抓到腰帶。
蘇辭鬆了口氣,能抓到腰帶就好辦了。她用腰帶穿過麻繩,一頭扔到身下,另一頭則扔回臉上。蘇辭用手肘固定住腰帶,又咬住那腰帶的另一頭。確定這樣固定腰帶能保持穩定後,她開始用牙齒拉扯腰帶。
蘇辭的動作很快,即使嘴裡有血腥味蔓延,她也不敢停下,只有快速拉扯,麻繩才會有可能因生熱被燒斷。
直到蘇辭頭昏眼花,她才重重出了口氣。平復心情後,蘇辭轉向右手。
麻繩斷了。
當得知兒子的情況不太好,有可能真的會「斷根」,男人氣血瞬間上涌,他左思右想,一把抄起放在手邊的扁擔。
他要去教訓教訓那個賤人!
老婦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自然也想出口惡氣,可又不想招惹火冒三丈的男人,只提了一句。
「注意別把她肚子打爛了!」傷了肚子,可就不好生兒子了!
男人一聲不吭,兇狠的模樣把老婦也嚇了一跳,她躲得遠遠的,生怕那怒火燒到自己。
男人拿了鑰匙,一時手抖沒打開門鎖,便一腳踹門,門隨之發出巨大的聲響,院子裡的狗吠叫不止,引得左鄰右舍的狗也一起叫起來。有鄰居出門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老婦只好一邊痛罵小狗,一邊答話。
鄰居們見沒什麼事,才各自呵斥狂吠不止的狗。他們心知肚明婦人家哪裡沒事?他們家窮,兒子又老又丑,十里八鄉沒人願意嫁到他們家,結果剛才偷偷從賴老四那裡買了個女人,他們連酒席都沒辦,這會兒估計已經入洞房了。只是不知道怎麼請了大夫來?難道是不行?鄰居們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又悄悄散去。他們關心原先也是被買來的老婦,關心老婦那好吃懶做的兒子,唯獨不關心被買來的女人。
當一道道家門被關上,犬吠聲也漸漸平息,老婦的鄰居站在牆邊與別人分享完別人家的家事,心滿意足的要回房睡覺,才發現院子還站著個人。
月光白得像死人的臉,落在那人的身上。
「站在這兒弄啥咧?夯貨!別凍到我兒子!」男人嚇了一跳,回過神後罵罵咧咧,揪著那人回屋。
那是個女人,她懷中抱著一個男嬰。聽到男人的話,她輕輕地道:「隔壁怎麼了?」
男人咧起嘴:「嘿!他們家也討了個老婆,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子不行,請大夫來了!」
月光突然躲進雲層中,女人的臉陷入黑暗中:「從哪裡買的?」
沒有了八卦,男人一下變得很困,他躺倒在床上,打著哈欠道:「賴老四!我聽到他聲音了。」
男人一把扯過又髒又臭的被子蓋在身上,一點也不在意女人是否寒冷。他很快呼呼大睡,女人睡不著,她還抱著男嬰,眼睛在黑暗中睜得又大又圓。
第20章
老頭一推開門,屋內烏漆嘛黑,一點光也不進來,床上只能看到一團拱起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