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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就停了,長安街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一個長滿雀斑的女孩,還有一個是皮膚黝黑的女孩。
是雲水心和五月。
雲水心和家裡決裂,決心獨自出來生活,五月則是為了報恩而跟隨雲水心。
雲水心由紅夫人僱傭,在紅家開辦的抄書房工作。
朝歌的百姓除了熱議國主要迎娶平民,對紅夫人也很關注。
紅家富可敵國,作為紅家繼承人的紅顏鹿,並不坐山吃空,或是從外面招個男人當家做主,畢竟真正享受到有錢的快樂後,誰也不願意白白與人共享錢財。
紅顏鹿接管紅家家業後,紅家的生意更甚從前,店鋪遍布無悲各地,因此被人尊稱為紅夫人。
真正讓人吃驚的是,紅顏鹿藉機說,要幫父親的兒子奪回顏家的財產,讓名正言順繼承家業。她父親自然是滿心歡喜,以為女兒懂事,於是出了不少力,結果最後紅顏鹿悄無聲息吞併了顏家的生意,而到手之後再沒有交出去。
紅顏鹿的父親悔時晚矣。
他自然是鬧的。
最後紅顏鹿乾脆軟禁了父親和弟弟,說是為他們好,一老一小,該頤養天年的頤養天年,該修身養性的修身養性。
蘇辭知道不少消息,畢竟要安置綠珠樓的女人,得花不少錢,好在有許春武牽線搭橋,紅夫人痛快同意了。
不過蘇辭對雲水心沒有太深印象,是桃楚救過雲水心,以及雲水心身邊有個會降雨的非人。
三個月不見,內向的雲水心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大概是短短時間內,她跟著紅夫人去過不少地方,見識也增長不少。
雲水心激動得手舞足蹈:「蘇姐姐,若是有機會,你也該去看看,那些座山雕呼啦一片飛下來,吃掉屍體後,又呼啦一片飛走,太神奇了!」
「咳咳。」
屋內響起不合時宜的咳嗽聲,雲水心安靜下來,疑惑地看向屏風的後面。
蘇辭臉色一滯,又若無其事地道:「別在意,是只貓。」
雲水心想起此行正事,不好意思地道:「姑娘,其實我來,是想了解綠珠樓事件始末。」
紅家在各地都有抄書房,抄書房除了刊登朝廷政事和法令,還有各種奇聞異事,很受娛樂活動不多的百姓歡迎。
綠珠樓一事引起了不小轟動,但官府的邸報寫得含糊不清,百姓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雲水心特意來長安街,就是想了解情況,然後再將消息賣個好價錢。
雲水心道:「現在大家都說,國主英雌救美,派了金吾衛肖將軍之子肖衙內去救您。」
蘇辭一怔,道:「沒錯。」
雲水心道:「現在朝歌城裡的姑娘都說想嫁給肖衙內,畢竟,肖衙內年輕,長得好看還沒有家室。」
蘇辭想起第一次見面時肖宇梁傲慢的神情,第二次見面變得恭恭敬敬的行禮,微不可查地皺起眉。
雲水心對此渾然不覺,滔滔不絕地道:「若不是肖衙內,啊,當然主要還是國主的功勞。總之,肖衙內年輕好看,又是舉人,家世也好,想必以後前途無量,這樣的人,還不乏除惡揚善之心,大家都稱讚他呢。」
「才不是這樣。」一個小女孩截斷雲水心的話。
雲水心詫異地看著進門的女孩。
是金滿。
是綠珠樓的女人為了一線生機,幫助金滿逃脫。
是金滿,是蘇辭,是許家。
當然,也是國主出面,才能這麼快調查清楚綠珠樓事件,被困於此的女人才得解救。
但這難道不是一國之主的職責麼?
金滿不高興的地方不僅僅是這些。
憑什麼為了獲得自由的女人不被讚頌,反而要被斥責,最後去稱讚一個不過聽命行事的肖宇梁呢?
如果當時金滿向肖宇梁求救,他真的會出手幫忙嗎?
金滿氣呼呼的,臉頰鼓得像肉包子。
蘇辭擰了一下金滿,笑道:「你不是去上課了麼?」
金滿雖然跟著蘇辭,還是每天都去附近的學堂上課。金滿道:「今天老師有事,上了一半先走了,所以我先回來了,我去做功課了。」
蘇辭笑道:「小心別看壞了眼睛。」
金滿抓起桌上的蘋果,含糊地道:「知道了。」
雲水心嘆道:「金滿還是個小孩,卻有如此膽氣,不比男人差。」
金滿聽到她的話,叉腰道:「什麼不比男人差,我們女人本來就比男人厲害!」
知道雲水心的來意,金滿很感興趣,一股腦將如何發現綠珠樓的真相,如何在女人的幫助下逃脫全說了出來,還叮囑雲水心一定要如實寫。
當屏風內的咳嗽聲響起,素見上前提醒,雲水心才依依不捨地告別。金滿見狀,一把扯住雲水心,嚷著要跟她回去,再補充些細節。
於是兩人來的,成了三人離開。
送走了雲水心,蘇辭走向屏風內,掀開帘子,便看到榻上的姜晴閉著眼睛,臉上是忍受著痛苦的扭曲。
「又頭疼了?」蘇辭已經上前替他揉著額角。
姜晴知道是蘇辭,笑道:「你的朋友聰明,居然知道來找你了解情況。」
蘇辭輕輕應了一聲。
姜晴察覺到蘇辭的不快,不解地道:「怎麼了?」
蘇辭道:「我在想,她們明明是受害者,以後卻不得不艱難生活,施害者倒是清清白白,沒什麼損失,即使停職,以後也有機會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