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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姐姐與我打賭,若只要這次贏的人是個男人,就算我贏了,若是女人,便是我輸了。」
秦太守搖頭道:「你們真是胡鬧,好好的打什麼賭?惹人笑話!」
秦眠道:「我才不會輸!」
許春武笑道:「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秦司道:「回殿下,若今年她贏了,我便去城門上喊三聲男子不如女,若是姐姐輸了,便是她去城門上喊三聲女子不如男。不過,即使我贏了,姐姐也無須去城樓上喊三聲,姐姐身為女子,應該嫻靜淑德,否則便會惹人議論,萬一傳到夫家耳中,那就不好了。」
其他人都擦擦汗,這賭約聽起來確實是像小孩子胡鬧,若兩人都是小孩便罷了,可兩人都已經是成婚論嫁的年紀,也不知該說他們是幼稚,還是太較真。
秦眠氣道:「好不好關你什麼事?話別說太早,比賽還沒進行一半呢,你就那麼相信是你能贏?」
判官席上一時間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蘇辭突然小聲地道:「不是說今年才允許女子參賽嗎?為何秦姑娘去年就贏了?」
秦司道:「姐姐女扮男裝,被爹發現後,還挨了一頓罵。」
秦太守的面子有點掛不住,惱道:「就你胡鬧!」
秦太守責怪的不是秦司,而是秦眠。
秦眠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判官席上爭來吵去,比賽則進行得如火如荼,選手們都是根據抽籤比賽,但奇怪的是,女性選手幾乎在一組,男性選手則是在另一組。
次數一多,很快有人看出不對了。
許春武道:「不是說選手是抽籤嗎?」
秦太守道:「回殿下,因為考慮到女子身嬌體柔,比不上男子體力,因此公平起見,特意交代了做簽的人,儘量將女子安排到一塊比賽,即使輸了,也不會使小姐、夫人們面上過不去。」
秦眠皺眉道:「爹,你怎能這樣?這不公平。」
秦太守還沒說話,秦司便道:「姐姐,我知道你希望女子也能參加賽馬,但對她們來說不過是太困難了麼?若是安排她們與男子參賽,才是不公平,據我所知,她們大都是今年才開始練習賽馬,而這場上的男子,大都十幾歲就開始騎馬了,到底如何呢?」
秦眠很生氣,可不得不承認秦司說得似乎有道理,但又覺得哪裡怪怪的,卻說不上來。
「好了,別吵了,看賽。」秦太守皺起眉,這兒子和女兒,怎麼都這麼叫他不省心?
很快輪到女子組上場了。
參賽的女子大都是小姐、貴婦,也有養馬的女人,除了常年與馬匹打交道的人,她們騎得不慢,但也絕不快,像是生怕傷到自己似的。若是自練習練也就罷了,但一與男子組對比,就有過於明顯的敷衍。
甚至有更過分的,與其說她們是在賽馬,不如說她們是在散步,但凡有人的馬跑得快一些,便有人在後邊呼喚。
「等等我,別急呀。」
一聽這話,前面那人果真慢了下來,最後竟是同時慢跑到終點。
男子組賽馬時,男人們得意洋洋的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力量、勇武還有財力。但等到女子組賽馬,選手們羞於展示,場外的人仿佛都成了判官,他們甚至去挑剔誰家小姐、夫人的容貌、身材如何,完全忘記了這是在賽馬。
「這些人!」秦眠氣得幾乎要摔東西。
秦司搖搖頭,道:「姐姐,今年是女子第一次參賽,她們已經很努力了,姐姐不必如此生氣。即使你輸了,也不懂擔心賭約。」
秦眠冷笑一聲,道:「別急,比賽還沒結束呢,你說這話也太早了。」
即使女子組賽馬拖拖拉拉,還是有許多人喜歡看。畢竟來參賽的人,大都是男人,他才不關心賽馬本身,他們關心的是女人。
但凡有女人的地方,都能令他們心頭顫動,喪失理智。
不過也許他們本來就沒有理智這種東西。
好不容易到了最後一組,果不其然又是五位女子。
蘇辭疑道:「那不是容櫻麼?」
桃楚道:「怎麼了?」
蘇辭皺眉道:「她也參加比賽了?」
蘇辭還記得容櫻因節食瘦身而暈倒的事,騎馬是消耗體力的運動,何況是賽馬?容櫻看起來弱不禁風,別被賽馬傷到才好,怎麼還要去參加賽馬?
不出所料,賽馬才跑了一圈,場上便出現了狀況——
「她是不是快要掉下來了?」
「沒事吧?」
「那是容家姑娘吧?」
「有人能讓馬停下來嗎?」
賽場上,容櫻騎著賽馬在最外面的賽道上,一開始還沒有人看得出異樣,但等到時,便有人發覺了不對,這容家小姐怎麼晃來晃去,隨時要摔倒的樣子?
「阿櫻!」
「容姑娘!」
觀眾席上已經有人著急地喊了起來,那粉色的影子幾乎要從馬上摔下來了,晃來晃去,到底最後也沒摔下來,讓人提心弔膽地跑到了終點。
不管是平民,還是判官席的人,都議論紛紛,他們交頭接耳,搞不明白為何這麼嬌弱的女人要來賽馬。
桃楚道:「你看你,烏鴉嘴了吧?」
蘇辭道:「容姑娘沒事吧?我還以為她要摔了。」
桃楚:「沒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