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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不錯,”拂珠毫不吝嗇地讚嘆,“都快趕上你的無為劍了。”
洛夷川對這答案非常滿意:“就知道殿下給的差不到哪去。”
至此,洛夷川動手完畢。
他收好上善水就往旁邊撤,方便其餘天驕動作。
於是慕相鹿動手。
但見慕少主五指一握,握住把雪白的摺扇。
他指尖一錯,摺扇打開,細看扇面不是常見的紙制或絹制,而是由根根玉雕般精緻的纖長羽毛排列而成。慕相鹿手腕一動,扇面翻轉間,這些羽毛散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與此同時,有種說不上來,卻真實存在著的神性悄然蔓延,直令此地龍氣一下斂了聲勢,風暴帶起的狂風也消減不少。
“他們崑崙虛那尊西王母神像有青鳥神魂守護,”洛夷川隔空和拂珠解說,“慕少主這把扇子就融了點青鳥的神性。”
正因此,這把扇子被慕相鹿命名青鳥扇,言簡意賅又簡單粗暴。
隨著神性的出現,青色光芒離開扇面,於半空化作一隻青鳥。
青鳥為神鳥,僅這麼個簡單幻象,就凸顯出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態。青鳥扇動翅膀,繞著慕相鹿飛了兩圈,清聲鳴叫了下,便一頭扎進風暴。
頓時肉眼可見的,狂風再減,洛夷川先前撕開的那點縫隙也隨之擴大,從只有髮絲那麼窄的距離,擴張成可以容許半個手掌通過。
這無疑給了眾人很大的鼓舞。
原本只天驕們動手,這會兒尋常修士趁風暴沒那麼狂,紛紛也抓緊時間開干,意圖把縫隙撕得更開。
拂珠也動手了。
無為劍出鞘,這把劍不久前才飲過解子灃的精血,劍身鮮紅無比,正是最鮮艷欲滴,也是最鋒芒畢露之時。拂珠沉吟,覺得兩位少主都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她也不能給萬音宗丟臉,再則運用恰當了,還能給解少族長立立威,遂彎指,於那似熱血般流動著的鮮紅之上,輕輕巧巧地叩擊數下。
“當,當,當。”
這聲音不很響亮,可它響起時,所有人都下意識看了過來。
只因這幾道聲音竟連成了一小段曲調,清脆如金聲玉振,是傳統絲弦絕不會有的音色。
這曲調極其耳熟能詳,在場人幾乎都聽過,甚至還能跟著哼唱後面的。
於是眾人終於記起,這位天驕,她可還是天生琴心——
何為天生琴心?
縱觀洪荒以來諸位聞名遐邇流傳千古的音修大能,不見得全都天生琴心,但天生琴心者,必然位居其中。
而今眼前這位天生琴心,她還修的劍道。
還是那句話,解子灃輸得不冤!
“當。”
叩擊完最後一下,拂珠收劍,抬腳離開原地。
見她這樣就算動完手,沒能等到什麼大動靜的眾人慾要發問,就聽有誰震驚道:“諸位快看!”
循著望去,竟是風暴不知何時徹底停滯了。
風暴維持著拂珠叩劍成音前的姿態,被定住了似的,再沒有任何動靜。那點撕開的縫隙在源源不斷的攻擊下逐步擴張,已經可以塞進一整個手掌。
——這便是拂珠的本事。
“解子灃踢到鐵板了。”有修士小聲道。
其餘修士跟著附和:“我懷疑解子灃馬上就要沒命了。”
“拂珠現在可才築基,等她找到真冢吸收龍氣,晉升元嬰怕是不在話下。”
“她築基就已經分出元嬰化身,等她元嬰,實力豈非更上一層樓?”
“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拂珠。”
“作孽啊。”
注意到解少族長又在皺眉,修士們說了陣便打住。
解子灃輸得再狠又怎樣,好歹還有解族護著,他們這些普通人可招惹不起。
說回拂珠,她在洛夷川身邊站定,洛夷川笑問:“何時能聽你彈一支完整的曲子?”
拂珠想了想答:“進真冢吧。”
真冢里往往有龍氣凝聚成真龍。
真龍那等龐然大物,一小段曲調根本鬥不過。
洛夷川笑道:“那我就等著洗耳恭聽了。”然後問慕相鹿要不要一起聽。
這是邀請慕相鹿同行了。
慕相鹿又在把玩龍氣。
許是因著青鳥神性仍未收斂,這縷龍氣不像之前那縷那樣乖乖被玩,而是若即若離的,似留有一絲真龍神性。慕相鹿也不特意拘著,就任由龍氣在五指間穿梭,頭也不抬地道:“你們兩個不是在等宋如鶴?”
洛夷川道:“是啊,但加個你也不是不行。”
慕相鹿抬頭:“你這個不行,聽起來有點牽強。”
洛夷川搖頭:“不牽強不牽強。人多力量大,你要是同意,我能笑一整天。”
慕相鹿道:“你先笑一個時辰給我看看。”
洛夷川張嘴哈哈兩聲:“時機不對,你看這樣行嗎?”又道,“我這第一次賣笑,慕少主給點面子。”
慕相鹿:“一般吧。”
最終慕相鹿還是沒答應。
他身懷青鳥神性,對吸收龍氣多有影響,還是不跟他們一起為妙。
洛夷川十分惋惜,四人同行所向披靡的畫面終究只能再等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