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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起身行禮,恭迎二位。
嬴魚與太上大長老落座。
及至這時,嬴魚身後方緩緩凝出道身影。玄衣負琴,正是嬴魚愛徒烏致。
——烏致早不是楚歌峰峰主了。
料想是來前被各種耳提面命,又或許是因為獨孤殺在,烏致到後,沒有第一時刻看拂珠。
他微微垂著眼,神容平淡,一身的冷肅。
望見這樣的烏致,不少人暗暗感慨,這才當是渡劫尊者應有的樣子。
然後有意無意地轉向拂珠,就見她和之前一樣,神色絲毫未變,仿佛烏致的到來無法在她心底激起半點漣漪。
更甚者,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停留在下方比武台處,極明晰的躍躍欲試。
此刻的拂珠就像她手裡的劍,看似尚未出鞘,實則劍氣早按捺不住地傾瀉著,只待與對手一試高低。
“……比試開始,”簡單說了幾句,嬴魚大手一揮,“諸位,去吧。”
音落,立時便有比武台迎來首輪比試的弟子。
更多的身影如流光般衝出人群,廣場重新變得熱鬧起來。
隨著負責監督比試過程和判定結果的長老們一聲令下,各個比武台上的弟子相互見禮,隨後取出各自的法器,動起手來。
霎時各色靈光有如天女散花般出現在廣場各處,樂音、劍吟、呼喊聲等不絕於耳。若非每座比武台的邊緣皆設有陣法攔截,怕是圍觀者們早已激動得衝到台上去,臉貼臉地給各自看好的同門助威。
此處就得提一句,限定時間內,倘若有人先行掉下比武台,那麼就算落敗,留在台上的另一人獲勝。
“珠珠是第幾輪的比試?”北微問剪燈。
“第三輪,”剪燈答,“馬上首輪就結束了,快了。”
北微嗯了聲。
好比拂珠的對手是築基初期,其餘像她這樣處於巔峰境界的弟子也是,對手要麼初期,要麼中期和後期,鮮少有一上來就是巔峰對巔峰,所以首輪比試能打很久的沒幾個。
精彩的往往都留在後頭。
很快,首輪比試結束。
休整一刻鐘,第二輪開始。
接著是拂珠要上場的第三輪。
“師父,我先過去,”拂珠提著和以前那把小短劍一樣,也是由姬徹之親手給她鍛造的劍,對北微道,“我很快就回來。”
北微笑了。
瞧這自信的。
繼而擺手:“行,速去速回。”
獨孤殺也道:“師妹小心。”
拂珠便下了此處台階,往該她上場的比武台走去。
她一走,頓時無數目光齊刷刷投到她身上,隨著她的走動而移動。
除越女峰所屬,所有人都想知道這位五年前的招新頭名,她究竟是會用她手裡的劍,還是會動用她當日驚艷了整個蓬萊的天生琴心,以音應戰?
烏致也抬眸。
見拂珠全身上下只一把根本無法稱之為靈劍的普通長劍,烏致不禁抬手按住腰際。
——他腰際有佩劍。
正因這佩劍的存在,先前眾人才有感他終於回歸原本模樣。
就在烏致想解下佩劍,好替了拂珠那把凡劍時,嬴魚忽的道:“你在做什麼?”
烏致頓住。
嬴魚道:“你忘了來前是如何答應我的?”
烏致沉默良久,說沒忘。
“收起你那些心思,”嬴魚面容冰冷極了,“就老老實實在這看著,這裡不是你能發瘋的地方。”
烏致默然垂下手。
他重新抬眸,目光隱忍,幾可見其間淡淡的血紅。
嬴魚面容愈發冷酷了。
另一邊。
誠如獨孤殺所說,以拂珠的劍道,築基境內,無人是她對手。
眼看少女自人群中穿過,上得比武台,對手前一瞬才跟她互相行過禮,後一瞬就被她打落台下,那風華初綻,直令圍觀者們大呼痛快。
特別是留意到拂珠不僅沒動用天生琴心,她手裡的劍也沒出鞘,她只不過動用少許的劍氣,就輕輕鬆鬆取得了勝利,各種呼喊尖叫更是高亢得快要掀翻全場。
此等戰力,不愧為招新頭名!
這其中,尤以當初與拂珠共同從中州皇城而來的六人為最。
明明他們沒拜入越女峰,此刻卻好像他們也出身越女峰般,昂著頭挺著胸,極為自豪。
儘管以他們的修為,比武台的場地還沒走完就被刷下來,只能站在這裡充當看客,但沒關係,他們有拂珠!
來蓬萊之前,他們就認定拂珠絕對能一鳴驚人,果然他們的眼光沒出錯!
六人更加自豪了。
他們就這麼與有榮焉地看拂珠比試,第一天,第二天,直到第五天,目送拂珠再上比武台,這此不僅僅是拂珠與同門的最後一場比試,同時也是萬音宗內最後一場築基境的比試。
這場過後,會有其餘宗門的弟子來萬音宗,開始東海宗門大比。
“拂珠加油!”六人忍不住喊,“你絕對還是頭名!”
拂珠聽見了,眸光一轉望過來。
認出是當年同行的那六人,拂珠點了點頭,旋即繼續看向此次的對手。
也挺巧,招新考核之時,她排名第一,他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