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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珠瞬間高興了。
有往才有來,她也飛快夾了條雞腿給獨孤殺。想想又夾起最後那條,放進北微碗裡。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午飯用罷,北微帶白近流去散步消食。拂珠則要跟獨孤殺往半春秋峰走一趟,他們越女峰參與此次宗門大比的弟子名單還沒上報。
到得半春秋峰,負責大比登名處沒什麼人,該上報的早早就上報完,只像拂珠這等剛結束歷練回來,抑或剛出關的弟子臨時收到消息,趕著這最後的時間半天上報。
——今天上報結束,明日便要公布首輪名單,後日比試開始。
當然,這裡需要說明,後日的比試並非真正的宗門大比,而是僅限於萬音宗內部的比試。
別的宗門也一樣。
都是先在內部選出己方最優者,再讓己方的最優者前往宗門大比,跟別家的最優者切磋,從而決勝出全東海境內的最優者,即真正的天驕。
初入修真界,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試問哪個弟子不想在萬萬人前嶄露頭角?
尤其那東海天驕之名,堪為所有年輕修士為之肝腦塗地!
故不論是像拂珠這些五年前拜入萬音宗的,還是更早就拜入萬音宗,甚至參與過一到兩次宗門大比的,只要骨齡滿足條件,皆對即將到來的大比抱以極大的熱情。
“越女峰,拂珠,築基巔峰,”拂珠對負責登名的師長自報家門,“申請築基境比試。”
那師長原本在低頭記錄,聞言抬起頭,笑道:“我就說你一定會參與大比。”
這位師長赫然是五年前招新時,考核拂珠的那位。
拂珠也笑:“原來是師長。”
師長道:“在越女峰過得可還好?”
拂珠答:“勞師長掛心,弟子過得很好。”
師長道:“好就好。”
記錄完拂珠的上報,師長讓拂珠取出象徵身份的玉符。他隔空往玉符上畫了個印記,說可以了,明日辰時在半春秋峰公布比試名單。
拂珠謝過師長,正要跟獨孤殺離開,就聽不知誰喊了聲宗主來了。
循聲望去,嬴魚單手負後,御風而來。
拂珠只得止步,和獨孤殺一同給嬴魚見禮。
待師長問宗主親自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吩咐,卻見嬴魚皺眉,神色間依稀有些不爽。
幾乎是下意識的,拂珠覺得能讓嬴魚這麼不爽的,多半是烏致。
嬴魚道:“並無什麼要事,只過來看看上報的都有哪些弟子。”
師長將名冊遞過去。
嬴魚翻了翻,很輕鬆就翻到剛剛記錄了拂珠的那頁。
他目光停駐在拂珠的名字上。
良久才道:“拂珠何在?”
拂珠應:“弟子在。”
她上前兩步,秋波流轉,顧盼生輝,嬴魚端詳著,心道難怪那孽障自打五年前那日從越女峰迴來後就頻頻發瘋,未承想這拂珠長大後竟和凝碧如此相似,說是同一個人都不為過。
只可惜……
“你為招新頭名,此番大比必要竭盡全力,拿下築基境天驕之名。”
說到這,嬴魚停了停。
想起出來前,那孽障再三叮囑要他務必記得同拂珠說的話,嬴魚眉皺得更深。
但最終還是秉著替那孽障說了,那孽障知曉後興許能安分不少的念頭,嬴魚繼續對拂珠道:“大比雖點到即止,但刀劍無眼,切記時刻注意自身安危,絕不可逞強。”
這話一說,不止拂珠愣了,其餘人也都愣住。
宗主親自跑這麼趟,為的就是勉勵拂珠?
這……
沒等拂珠回應,再待不住的嬴魚揮袖離開。
嬴魚一走,周圍弟子顧不得師長還在,立時爆發開來。
“我剛才沒聽錯吧?”
“宗主果然也看好拂珠!”
“啊?就我一個人覺得那話其實不是宗主想說的?”
“我也這麼覺得!”
“可不是宗主的話,誰能有那個本事讓宗主替自己傳話?”
“還能有誰,宗主徒弟唄。”
“……”
弟子們還算乖覺,沒在拂珠面前提宗主徒弟的大名。
但即使不提,拂珠也明白剛才嬴魚來此,還真就如她先前所想,愛徒心切。
她沒什麼該有的或不該有的反應,只對獨孤殺道:“師兄,咱們走吧?”
獨孤殺說好。
遂同師長道別,拂珠無視周圍弟子的注視,同獨孤殺離開。
不過離開時,有意無意的,拂珠回眸往半春秋峰山巔看了眼。
不知她看見了什麼,還是什麼都沒看見,她突然說了句要是師兄一直在就好了。
獨孤殺道:“我現在不就跟你在一起?”
拂珠搖搖頭。
她指的不是這個意思。
但具體是何意,直等回了越女峰,拂珠也沒說,只鬆開獨孤殺袖子,說要回洞府調整狀態。明日的名單她就不去半春秋峰看了,讓剪燈替她去。
說完就要進洞府,卻被獨孤殺叫住。
獨孤殺取出支九瓣佛蓮香。
“這是凝神靜氣用的,比你的沉香菩提香效果都要好,”明明拂珠什麼都沒說,獨孤殺卻仿佛洞悉一切般,連她此刻有些心不靜都考慮到了,“待會兒記得點了,不會被心魔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