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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越本是一隻沒有靈識的野貓,被母親的主人家拋棄山野,因天賦異稟,便被仙人收入門下,閉關修煉七百年,成了最早飛升的貓妖,飛升之後,又轉投雲虛子門下,一路順風順水。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那些兄弟姐妹的下場,但他們不一定有他的好運,會遇到仙人點化,極有可能早就死去了,他也沒想過尋找自己的親人。
若那貓妖……就是他一個窩裡出來的妹妹呢?
扶越忽然有一種做夢的感覺,整個人都懵了,看向他的師父雲虛子,他師父的表情肯定地告訴了他,那就是他的妹妹。
扶越:“……”
所以他到底幹了什麼?
威脅妹妹,把她嚇哭,把她逼成重傷……
靠!他居然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
完了,這回該怎麼彌補?扶越忽然心亂如麻,他想:他凶神惡煞的形象恐怕已經印在了妹妹的心裡,那他應該怎麼認親?
她身邊還有星玄,現在他還不知道星玄和她是什麼關係,倘若是她很重要的人,他和星玄的梁子結的這麼深,現在就算想解釋,也不敢直接去啊!
“師父您為何不早說!”扶越懊悔至極,猛地拍了一下靈泉的水,高高濺起的水花彰顯了他的憤怒。
雲虛子:“……為師提醒得還不夠明顯麼?你自己笨,還怪我咯?”
第46章
扶越越想越覺得愧疚。
他一個窩裡的妹妹,那般可愛, 他怎麼就能把她傷成那樣呢?他必須想辦法彌補, 但是如何彌補,如何讓她消除芥蒂, 也是個問題。
扶越從未主動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如今算是遇了難題, 一身傷還未曾恢復, 便又叫來白恆,托白恆下界一趟。
白恆頗為詫異,蹙眉道:“讓我下界去為那貓妖療傷?”
扶越冠冕堂皇道:“既是我傷了她, 我如今行動不便, 為防那星玄因此尋仇,不若仙友替我下界,若能治好她, 或許就能讓妖王消除敵意……”
白恆淡淡道:“方才我用窺凡鏡仔細看過, 妖王並未現世,如今已恢復成了凡人。”
扶越:“……他總有回來的時候。”
白恆一臉“我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無奈地望著扶越,嘆息道:“方才你與仙君的話我都聽到了,既是你的妹妹, 將來也會飛升成仙, 我自可為你走一趟,只是那妖或許怕我,肯不肯領情, 我卻不知。”
扶越抬手揉了揉額角,閉目道:“只能暫時如此,到底是我欠她在先。”
他和文德道君鎩羽而歸,反而給了其他神仙可乘之機,扶越也知道其他人的手段,為了奪得阿秋,或許手段不會比他們更少。
只怕阿秋也被其他人誤傷。
扶越閉上眼,不再多說,繼續運功療傷。白恆原地佇立良久,最終無奈離去,一路飛到了化外之地,去的時候白恆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像是有點濃烈的妖氣,又和一般的妖氣不一樣……似乎還透著一股□□,像是妖怪發情了的甜膩味道。
白恆微微一驚,起初沒有想多,以為這裡還有別的正在雙修的妖怪,但再仔細一聞,明明那股妖氣里還摻著人類的氣息。
該不會是……
白恆驚呆了,人妖殊途,這這這……
而且他聽說,妖王當初養阿秋不是為了給自己做媳婦兒啊,這是什麼情況?
他飛的速度都放緩了些,為了不讓自己撞破尷尬場面,索性先躲在暗處,悄悄地靠近味道的來源地,閉目用靈識仔細觀察,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們的動靜,也不怕看到一些不太好的場面。
不遠處的野地上,凌亂的衣物散落了一地,紅白交雜,阿秋又給自己和老大變了一套新的衣裳,此刻正蜷縮在一邊,垂著頭一言不發,時不時抽泣一下,正在懺悔,像是酒後亂性的浪蕩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時候就又犯傻……”她嗚咽著抹眼淚,感覺身下還火辣辣地痛,“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單知道雙修可以提取妖丹,但是我沒想到它又重新回我體內了。”
“我以為雙修只需要脫衣裳交合一下,沒想到會這麼難受,還很疼。”
阿秋哭訴完,還扭頭去看容霽,小心翼翼地,“老大……你疼嗎?”
容霽:“……”他垂目看著趴在他身邊的小姑娘,雙眸瀲灩,兩靨緋紅,似乎還含著未盡的春.情,這般認著望著他的樣子,像是渣男事後在努力用花言巧語彌補。
就很奇怪,為何是她強迫他,最終卻演變成了他將她弄成這個樣子?
少年眸子烏黑,垂目淡淡地看著她,神情看不出喜怒,睫毛在陽光下凝著一絲暖光。
阿秋心裡一動,卻更為忐忑不安了,他不說話,那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啊?她沒有想過要傷他,阿秋哭喪著臉,以為這就是默認疼了,又心疼地摸了摸容霽的手,“我我我、我錯了,你要是真的很疼,就咬我吧。”
容霽:“……男人不會疼的。”
他有些頭疼,太陽穴脹痛,渾身亦是沒力氣,但看她如今這副蜷著身子、動一下就難受的樣子,也忽然心生憐愛,抬手拍了拍她毛茸茸的發頂,勉強安慰:“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