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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對位於爆炸中心的姐弟,身處極光森林內,受到的暗物質輻射最嚴重的一批普通平民。
“弟弟不怕,姐姐在這裡,”少女不斷將輻射消融藥劑塗抹在小孩兒身上,“陛下也在這裡,你不是最崇拜陛下了嗎?陛下會治好你的。”
小孩兒咳出血來,天真的臉上滿是懵懂和純真。
可他的眼睛很亮:“嗯,等我長大了要像陛下一樣厲害……”
他說著,身體氣息弱了下去。
就在那一瞬間,粉櫻綻放,小孩兒在姐姐的懷裡,像開敗的櫻花,一點一滴的化為血水,最後連骨頭都被湮滅。
“啊啊啊,不要不要……”少女失聲痛哭,雙手不斷刨著被血水滲透的土地。
那是她的弟弟,唯一的親人!
蘇念愣住了,視線落在悲痛的少女身上收不回來。
“看到了?”時辛在他身後說,“你對的起她嗎?”
那自然是對不起的。
時辛:“那個小孩是罕見的人魚系基因,他的歌聲具有治癒的力量,非常有希望覺醒成功,成為珍稀的人魚醫療官,以後救治無數人,但他已經沒有未來了。”
“蘇念,你對得起他嗎?”
“蘇念,你是不是也該上軍事法庭?”
“蘇念,你是不是也該被審判?”
時辛一連問出三句話,像三道鐘鼓,狠狠的敲在蘇念的心臟,叫他當即就吐出一口血來。
他用手背擦掉嘴皮的血,看著時辛忽的就笑了。
“那又如何?”他笑的極張狂而肆意,“怪只怪他們是帝國人,帝國人就該死!”
聞言,時辛搖搖頭:“蘇念,你沒救了。”
話罷,她五指一豎,手刀起落。
噗嗤。
奶白纖細的手,插進了蘇念肚腹,像刀切黃油般輕鬆。
蘇念睜大了眼睛,他低頭看看肚腹又看看時辛,臉上表情漸漸驚恐。
他一把抓住時辛的手腕:“不……時辛不要……不要這麼對我……”
時辛不為所動,磅礴的覺醒力,像咸苦的海水,從指尖灌注到蘇念體內。
時辛:“你既無藥可救,那就請品嘗一下他們的苦難。”
屬於時辛的覺醒力,甫一進入蘇念體內,便開始大肆的破壞他的基因。
極刑!
覺醒者之間最殘忍、最冷酷的一種方式。
在一方毫無反抗之力時,朝對方體內灌注自己的覺醒力,破壞掉對方的覺醒基因,使之成為完全的廢人。
片刻後,時辛抽回滿是鮮血的手。
她看著蘇念倒在地上,臉上的絕望如地獄。
“你是第二位,在我手下極刑的覺醒者,”時辛淡淡的說,“我不殺你。”
纖細的指尖,一滴滴的鮮血往下滴落。
時辛轉身離去之時,她道了句:“蘇念,好自為之。”
話落,蘇念忽的就變成了一隻黑貓。
又片刻,黑貓拖著受傷的肚子,從防護服里鑽了出來。
異色鴛鴦眼茫然的四處看了看,似乎不知自己是誰,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黑貓沒有了記憶。
他看著不遠處還在哭泣的少女,歪頭想了想,朝著少女喵了一聲。
雙眼通紅的少女抬起頭來,見是一隻受傷的黑貓,頓時愣了下。
黑貓肚腹皮肉外翻,後肢完全使不上力。
他遂用前爪扒拉著地面,一步步爬到少女身邊,在他爬過的地方,是一道蜿蜒的血跡。
黑貓到了少女跟前,他低下腦袋蹭了蹭她的腿:“喵。”
適才失去親人的少女,頓生同病相憐之感。
她將黑貓抱起來,啜泣著說:“你也沒有家人了嗎?我也沒有了……”
這一幕,被警務司時刻監控著,蘇念即便被處於極刑,失去了覺醒者的能力,也變成了沒有記憶的黑貓。
可他的一舉一動,仍舊處在警務司的嚴密監控之下,一舉一動隨時都記錄在案。
時辛處理完蘇念,有想過趁此機會就開溜。
馬甲約莫掉光了,她不曉得蘭諾會怎麼對她,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面對蘭諾。
是像小乖那般親近?還是做回從前針鋒相對的對手?
哪種都不是很合適的樣子。
貓貓煩躁,貓貓怨念。
不過,她到底最後還是慢吞吞回來了。
蘭諾背後的寄生極光樹已經壓制住了,多餘的極光也在有條不紊的回歸,至少他本人的行動不受限了。
他見少女抖著貓耳朵,跟只蝸牛似的,半天走不過來。
蘭諾也沒催,就很耐心的等在原地。
再是磨蹭,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貓貓辛站在距離蘭諾一米遠的地方,她瞥他一眼抓抓頭髮,再瞥一眼又抓一下,有些話必須要說,可又不知該從哪開始。
小貓貓窘迫到不耐,腰後的貓尾巴掃來掃去,眼看就要有炸毛的趨勢。
蘭諾視線不動聲色從貓尾巴上掠過,故意引到另外話題:“這個是那隻黑貓的光腦。”
一枚黑色的光腦遞了過來,時辛表情一整。
她接過光腦正要查看,冷不丁一則通訊自動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