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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連忙翻閱古籍:“古銀族使用這種禁書原是為了祭祀能夠順利進行, 並讓祭品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所以中術者的情緒將在第十日達到頂峰,生出濃烈的效、效死情節。”
魔主念著古籍中的記載,饒是他見慣了各種陰毒術法,在此刻也不由得生出一種強烈的荒誕之感。
好似祭品被選中之後,就已經被打上了受祭者的烙印。
為了讓祭品的作用發揮到最大,不惜以這種手段混亂祭品的神智,令人在混沌之中無知無覺地送死,還滿以為自己是為愛犧牲。
饒是十方地獄裡的閻羅也想不出這種陰毒的手段。
就算是受死,或是受折磨,都是在神智清醒中進行,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經歷著什麼。
生與死或許已無法選擇,但至少神智和精神還是屬於自己的。
可這種術法,不僅要人去死,竟是連為人的靈魂都要剝奪了去。
厄命珠聽得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奈何說不了話,只能幽幽地在房樑上晃蕩。
在機制的靜默之中,他終於聽到站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的蒼淮說話了:“此術何解?”
魔主喃喃道:“沒有寫解咒之法。”
“這樣的族中禁術,通常都是不傳之秘,能被收錄在古籍之上已經很是不易,破解之法應當也不會寫在這上面吧……”
唯恐面前人發怒,魔主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自己的措辭。
可最終他卻什麼話都沒說,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殿中。
直到再沒了聲音,魔主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著已沒了人影的空蕩蕩大殿喃喃自語:“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禁書難道不解了?”
蒼淮不見,厄命珠也沒了顧忌,冷嘲熱諷道:“這都不明白?”
“上面沒有寫如何解咒,你就去找,找不到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魔主微微皺眉:“是這個意思嗎?”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一個生在中域、長在中域的人,修的都是尋仙問道的仙法,就算他身上的血脈有古怪,又去從哪裡學來這些旁門左道的術法?”
“更何況是連你都不知道的禁術,又是什麼什麼族的不傳之秘,他是怎麼得來的,要怎麼解除,你不清楚不明白那就去找啊。”
厄命珠在房樑上晃蕩,語氣幽幽地:“若是找不到,他的心肝肉要是死了,你就去給她陪葬吧。”
魔主:“夏浦心死之前不是給他留下了一枚掌門令牌,他的傳承就是在那裡解開的,指不定那禁術也是從那裡學來的……”
“那麼就要從他身邊的人查起。”
這邊為了找解咒之術,忙得熱火朝天,近乎連魔域都翻了個個,可另一邊卻十分安靜。
魔主近乎是把腦袋別在了腰帶上,滿心只想趕緊找出如何破解這咒術。
畢竟這咒術,可是有倒計時的。
若是到了限定的時間,司嬈可就要死了。
旁人或許不知,但是他暗中觀察了一路,能看出魔王大人很滿意這份魔域送上的祭品,是將她放在了心上的。
或許在他心目中,這祭品早就已經不是食物一般的存在。
思及此,魔主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可是另一邊,幽暗的大殿之中,卻很安靜。
司嬈的額上滿布細汗,很是不安的模樣,蒼淮就坐在床側,一隻手搭在她的腕上。
這樣的靈力暴動,連日來已經不知經歷了多少次,他處理起來越發駕輕就熟。
純正沛然的靈力源源不斷地順著經脈進入她的身體。
司嬈只覺得身體裡面乖順的靈力好似都突然生出了反骨,如同將軍手下的士兵突然一股腦的全部不停使喚了,兵馬吵嚷地就想要揭竿而起。
鬧哄哄地在她的身體裡四處衝撞。
可此時卻突然有一道暖流注入了身體,這一道氣息純正而沛然,帶著一種令人信服安心的力量。
只要他一出現,所有不聽話的靈力頓時都變得服帖起來,乖順得如同從前一樣。
純正的靈力在前面引路,後面緊跟著原本暴動靈力,此時也被理成了乖順的一條玉帶,就往丹田裡面繞。
蒼淮嫻熟地帶著暴動的靈力走完兩個大周天,司嬈的呼吸終於再次平穩了下來。
再看時間又已經過去了一天了。
蒼淮好似感覺不到疲憊一般,動作有些生疏地用手梳理她有些凌亂的頭髮,細緻小心的動作,讓外人看了都會懷疑那傳說中的大魔王是不是被奪舍了,不然怎麼會露出如此溫和的神色。
“嚶嚀……”
躺在床上的人好似覺得睡得不舒服一般,忽地翻了個身,睫羽輕顫。
蒼淮不著痕跡地收回手,將手背在身後。
司嬈只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她在這一場夢裡沉溺許久,可是冥冥之中卻有一個聲音提醒著她,該醒來了。
司嬈睜開眼,看見的是熟悉的床帳,還有空氣之中浮動的幽幽暗香。
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是,床側多了個人。
司嬈呼吸微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