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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頭歪在尖喙的一邊,看起來……
像是某種犬類動物。
司嬈納罕地收回視線。
蒼淮道:“深淵不適合養病,不如換個地方換換心情。”
“養病?”司嬈的面上露出微微疑惑的神情。
養病?
誰養病?
有人生病了嗎?
看著司嬈眼中明晃晃的疑惑,蒼淮的眼中不著痕跡地掠過了些什麼。
司嬈之前是還記得自己生病的,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變得不太舒服,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生病了。
可此時,她連自己中蠱了這件事都忘記了。
按照古銀族人的說法,在中蠱之後她忘記的事情會越來越多,直到生命中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全部忘卻,只餘下獻祭人一個。
全心全意地……為他而活。
司嬈忽地有些緊張地揪住了他的袖子:“對,你之前消失了好久。”
“你去哪裡了?你是不是受傷了?傷的哪裡,可以給我看看嗎?”
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蒼淮望著眼前澄澈如鏡的眼神,他仿佛被什麼燙到了一般。
蒼淮微微錯開眼,移開了視線,避免和司嬈的眼神對視。
“……已經沒事了。”
兩人一邊往前走,司嬈嘴裡一般碎碎不停地說道:“自從認識你之後,你就一直在受傷,而且越傷越重。”
“人是肉長的,哪能一直這樣下去?”
“你說得對,深淵不太適合養病,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但靈氣看起來十分充裕,想必待在這裡心情也能放鬆不少……”
司嬈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身上好似一直有一根弦,崩得太緊了,我總怕你……”
“沒事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聽著周遭山林之中鳥雀的叫聲,司嬈露出了輕鬆的笑容,望著蒼淮笑出了一個梨渦。
蒼淮微微怔忪。
或許她說出這些話是受同心結的影響,但不可否認的是,看著她眼中澄澈的倒影,那沉寂的胸腔,竟也有微微跳動的感覺。
可初時的觸動之後,蒼淮空寂的胸腔轉而生出一種更深的冷意來。
連明媚的日光都不能驅散分毫。
司嬈毫無所覺,神情放鬆地行走在山林間,用手指捕捉著光影。
陽光在她的指尖破碎,變幻著不同的光線,投在地上變成各式各樣的影子。
恍然間,蒼淮仿佛看見眼前人,也如同陽光一樣驟然破碎。
變成了細碎的影子,再尋不見分毫痕跡。
胸腔驟痛,蒼淮忽地上前一步,將司嬈拉入了懷中。
司嬈一臉茫然。
但她最近很喜歡這樣親密的接觸。
她總是想靠得離他近一點,更近一點。
司嬈反手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主動靠得更近了一些,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吸了一大口他身上的氣息。
司嬈整個人都好似被包裹住了。
她眼睛都眯了起來,埋在他的胸口喃喃道:“好喜歡你,好喜歡。”
蒼淮的背脊僵硬了一瞬。
作者有話說:
第68章
蒼淮的背脊僵硬片刻, 感受著埋首於胸前之人的體溫,又漸漸放鬆下來。
他的大掌扶在她的腰側,指尖不著痕跡地收緊了些許。
或許是傾斜而下的破碎陽光太過柔和, 蒼淮的聲音在這靜謐之中幾不可聞。
深埋於那一股令人安心的情緒之中,司嬈好似聽到了他說話的聲音。
但他說了些什麼卻聽不真切, 只能隱隱感到面前人胸腔的震動。
司嬈微微仰頭:“什麼?”
蒼淮鬆開手, 面色如常道:“無事。”
……
直到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眼前, 站在樹枝上的渡鴉在緩緩落在地上,化作人形。
他們正是被抓來的古銀族人。
因為古銀族的隱居之地外人不能進入, 他們也是在外行商之時,才被魔主抓去的。
此時要進入他們發隱居之地,便只能由他們親自引路。
但那位大人好似心情不佳, 把他們所有人都變成了渡鴉,半點法術都用不出,一路緊趕慢趕才飛到隱居之地。
原本古銀族的隱居之地距離深淵就距離不近, 平常也要花費接近一天的時間, 此行因為行動受限,那位大人看起來也不是很著急的模樣, 用了速度緩慢的飛舟,這一趟用了兩天一夜的時間才到達。
化作人形的眾人在樹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感覺累得都要脫力了。
另一邊的幼年體渡鴉身旁還跟著一個體型更加高大的渡鴉, 兩隻渡鴉的豆豆眼對視了一眼, 竟然口吐人言:“都散了吧。”
終於被獲准可以離開, 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是。”
有人腳步匆匆地想要趕緊離開這裡,有人疲憊地落在隊伍後面, 可他們走出去不遠, 看著周圍熟悉的密林, 腳步忽然一頓,心中生出了一種強烈的疑惑之情。
他們不是……
在魔域玄熾城中行商嗎?怎麼忽然又回到了居住地?
那他們的貨物呢,又去了哪裡?
眾人恍恍惚惚地離開了,一大一小兩隻渡鴉才一振翅膀,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