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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是呼吸一窒,感覺死神都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多麼睚眥必報的魔王,連已死之人的屍體都不放過!
眾人戰戰兢兢,滿以為下一刻這冰劍就會扎在自己身上,可預想之中的大發雷霆卻並沒有來臨。
那股壓在心頭如同山嶽一般的威壓忽地遠去了。
眾人心頭一松,只見面前空空,只餘下陡然升高數十丈的魔氣牆,再無幾人的痕跡。
眾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才乍然驚覺冷汗已經浸濕了全身。
“我們……沒事了?”
“可、可能是吧。”
“趕緊離開這吧,把代掌門帶回宗門好生安葬了……”
“不行,我、我我有點腿軟。”
“我也是……”
……
暗沉沉的大殿內,被數枚螢石點綴得如同白日一般。
周遭暗香浮動,奇花異草點綴各處,置身其間倒不似是在宮殿之中,好似到了仙界瓊樓。
魔主撲在比人還高的古籍之上,一目十行地查閱著,身上冷汗近乎要將身上全部打濕了。
他如願接近了魔王,卻沒想到是這種方式。
他們送上的祭品,成了魔王心尖尖上的人。
這本該是件好事。
可壞就壞在,出事了。
那一日之後,司嬈便昏迷不醒,身上高熱不退,周身靈力不時暴動。
可當靈力平復時,她看起來與常人一般無異,無論怎麼看,查不出原因出在何處。
厄命珠也沒有絲毫隱瞞,把這段時間遇到的可疑人和事都抖了個乾淨。
雖然最可疑地就是那天死去的夏溫清,可魔主也被列為了頭號嫌疑人。
厄命珠被倒吊在房樑上,還記著是魔主把人帶了進來,陰陰地說道:“他歪門邪道的東西懂得多,夏溫清是個正道修士,就算突然有一天生出了壞心思,這種奇怪的東西也不該是他隨便就能找到的。”
“定然和他脫不了干係。”
魔主為了洗清嫌疑,自告奮勇要查出病因,已經撲在古書上快三日了。
司嬈還沒醒,蒼淮的面色也日復一日地陰沉了下來。
魔主毫不懷疑,自己再查不出原因,他的脖子上也會出現一道血痕。
“查……查到了!”
魔主把魔域世代流傳的歪門邪術查了個遍,其中包括各種上古禁術都沒有遺漏。
這是一處偏殿,原本除了他,只有一個同樣在受罰的厄命珠。
他被倒吊在房樑上,被裹成了蠶蛹一般,一邊受罰,一邊監視他。
卻在他出口的剎那,有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在了殿內。
感知到那股森寒恐怖的氣息,魔主還是禁不住有些腿軟。
他忙道:“她的症狀像是,古銀族禁術中記載的一種向族中聖子聖女獻上祭品的邪術。”
“為了使祭品全心全意地信仰聖子聖女,使信仰之力最大化,衍生出了一種蠱心之法。”
魔主跪伏在地上,沒敢抬頭,眼角餘光卻還是瞥見了面前的深黑長袍之上,交疊著淺色的衣袍一角。
——那名少女,如今在他懷中。
魔主咽了口口水,緩緩道:“中術者,外表看似與常人無異,也查不出蠱術存在的痕跡。”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反噬,短則三五日,長則數十日,便會全心全意地戀慕侍奉之人。”
“甘願為其赴死。”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魔主還在為自己找到了癥結所在而振奮不已, 他道:“古銀族將此咒術命名為同心結,意為至死不渝。”
厄命珠長久地被吊在房樑上,聲音有些變形, 聞言輕嗤笑了一聲:“這算什麼同心結,一方戀慕至死, 一方只等著坐享其成, 這是明晃晃的壓迫!”
厄命珠看魔主不順眼, 不管他說什麼都想頂上兩句。
可話一出口厄命珠忽地覺得有些不對,莫名地覺得周遭涼颼颼得厲害。
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蒼淮, 他的手中還抱著熟睡的少女,司嬈昏睡的這幾日,她便片刻沒有離開過蒼淮的視線。
哪怕司嬈的臥房距離此處不過隔了幾座宮殿, 但他還是不放心將人放在殿中。
厄命珠忽地有些訕訕:“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相處這個咒術的人其心可誅,定然是滿肚子壞水的傢伙……”
“和你們不一樣, 不一樣!”
他絞盡腦汁地說道:“你們情比金堅、情深似海、鴛鴦情深、比翼雙飛……”
蒼淮眉宇微蹙:“閉嘴。”
厄命珠嚇得一驚, 登時便把還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蒼淮看了一眼懷中的少女,頰側泛起了薄粉, 呼吸平穩,好似正在熟睡中一般。
今日是難得的安靜。
已經接連幾日鬧騰不修, 身上始終高熱不斷, 連半夜也沒個安寧。
如今她終日熟睡, 偶有幾句夢囈也無法連接成句。
懷中的人輕得好似雲霧一般沒有半分重量, 熟睡之中偶有醒來,會下意識地環上他的腰, 恍惚中竟給人一種被全心全意依賴著的感覺。
蒼淮沉默半晌, 緩緩問:“對中術人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