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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劫之下氣機鎖定,常人根本無法移動,雷劫突然散去只能是因為——
渡劫之人已經死了,雷劫再捕捉半點氣息,於是只能散去。
焦炭們覺得有些道理,挪動了一下近乎麻木的雙腿,天上驟然又落下了一道悍然雷劫,落入海里。
好些已經半隻腳沒入海水的焦炭,陡然被這猝不及防落下的雷劫麻翻了,直挺挺地倒在海岸上。
“……”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
和眾人猜測的不同,渡劫的人已經轉瞬出現在了千里之外,連同那醞釀多時的雷劫似乎也沒料到會有此等變故,已經蓄積的雷劫落在無盡海里劈了個空。
司嬈被身形頎長的青年打橫抱起,不過轉眼就感覺周遭景致飛速掠去。
不過轉眼就感覺周遭的環境完全變了個樣。
見到眼前熟悉的環境,司嬈微微有些訝異。
竟是到了魔域深淵。
她對這個地方再熟悉不過,天與地都是一般的色彩,極致的暗紅滲入了泥里,在這裡生長的植物與魔物都因浸染魔息而發生了異變,變得殘忍嗜殺。
這裡因為獨特的地理環境、生長著許多獨特的藥草,因此吸引了許多散修和魔域人不顧安危進入此地。
可蒼淮並未停留,旁人眼中危機四伏的魔域深淵,在他腳下卻如同自家後花園一般。
那些兇狠嗜殺的魔物竟是遠遠避開了,半點不敢靠近。
漸漸的,周遭的景致逐漸變得陌生。
周遭的黑暗氣息更加濃重,已經濃重到了令人不適的地步。
司嬈微微蹙了蹙眉,一道光罩便倏然間落在身上。
這裡已然是魔域深淵的深處,這裡的魔物出沒得更加頻繁,也更加兇殘,鮮少有人會靠近這裡。
大多數人饒是進入深淵,也不過是在外圍徘徊,沒有人敢進入深淵的深處。
隨著這些年深淵的不斷擴張,外圍越來越大,會往裡面走的人也越來越少。
深淵不斷擴張,裡面的危險程度也是與日俱增的。
深淵的最深處,是深不見底的峽谷。
原本就透不過一絲光的地方,到了深處更是濃墨一般的黑。
原本在極致的黑暗之中就該是寂靜極了,半點聲音都聽不到。
但是那隔絕氣息的光罩好似還有別的功能,行走在深淵的最深處,除卻比起別的地方黑上一些,卻並不影響視物。
司嬈一開始不明白為何要突然來深淵的最深處,直到見到厄命珠骨碌骨碌地從袖中滾了出來,仿佛十分熟悉一般地到處轉。
“不愧是老子的一部分,這麼多年還算是爭氣!”
厄命珠替他擋了一次雷劫,周身的紫氣稀薄得好像一碰就碎,如今回到滿是他自己氣息地方,頓覺渾身的毛孔都要舒張開了。
他滾過的地方周身都好似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氣旋,周遭濃郁的魔氣如同小旋風一樣被他吸收。
司嬈回憶起魔主說的話,這魔域深淵本就是厄命珠的一塊碎片形成的,只是多年裡他們天各一方,一個待在神族禁地里,一個卻在這魔域形成了巨大而深邃的深淵。
難怪一路走來都沒有魔物敢靠近他們,原是他們身上帶著一個這深淵的祖宗。
司嬈看著在地上滾得十分快活的厄命珠,頓時有覺得這聽起來十分厲害,並且惡名在外的珠子也與傳言中的形象十分不符。
蒼淮蹙眉,這樣的速度不知要清理到哪年去。
他手中掐訣,一道光華閃過,那些小氣旋陡然壯大了數十倍,整個深淵地步的魔氣都被調動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厄命珠險些被這不管不顧往裡面灌的魔氣嗆死。
“咳、咳咳……你這麼急做什麼!”
他也只能忙裡偷閒地這麼說了一句話,因為只是片刻之後,那些洶湧的魔氣變得更加兇猛,厄命珠那不大的珠子頓時就被鋪天蓋地濃墨一般的魔氣淹沒了,連一絲光都透不出來。
深淵深處的魔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司嬈愣愣地看著,面前有與從前天上那座宮殿如出一轍的宮殿拔地而起。
蒼淮好像忙著要去做別的事情,他匆匆把司嬈放到了那座熟悉的宮殿裡。
就連裡面的擺設、床帳都和先前的一模一樣。
他把司嬈放在床上,淡聲道:“累了就好好睡一覺。”
司嬈攥住他的袖子,總覺得他一臉疲憊的模樣,卻還有別的事沒有處理。
“那你呢?”
蒼淮:“你睡一覺我便回來了。”
說完他沒有停留,被攥在袖中的衣袖很快變成了一團黑霧從手中散去。
殿內的照明用的都是螢石,讓整個大殿看起來如同白晝一般。
繁榮生長的靈植散發出清新的香氣,是一種可以安神的味道,分明身處在無人能夠踏足的深淵深處,身處在這裡卻像是一座富麗的宮殿一般。
深淵深處,有厄命珠需要的力量,也無人膽敢踏足。
所以他敢放心的離開……嗎?
司嬈不知他匆忙地是要去做什麼,但很顯然那一句“睡一覺便回來了”是假話。
深淵地底的魔氣都被厄命珠吸了個乾淨,又飄到上面去吸收更加外圍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