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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中的眾人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是為了厄命珠!
幾乎就在張羅魔網被收起的瞬間,有一道金光燦燦的網被丟出,直直地向裂隙邊上的二人擲去。
像是想要拉著他們一起下去。
但那一張網還沒有靠近,便被無形的力量撕碎成了齏粉。
連男人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沾上。
蒼淮的眼中冷然一片,看著翻湧的黑氣不斷向上翻湧,而裡面掙扎著的人們卻沒了聲息,無聲地墜入最深處。
不是想要厄命珠嗎?
那就自己取去吧。
與心脈相連的縛仙索突然斷了聯繫,夏浦心驀地吐出一口朱紅的血來。
他眼中的血色近乎要占據整個眼底,隨著那一道黑色的閃電,不顧一切往下沖的動作也為之一滯,白衣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
劇痛來襲,那些無孔不入的冷意仿佛嗅到了可乘之機,不顧一切地往他的骨頭縫裡鑽。
夏浦心沒有回頭,沒有抬眼,咽下口中的腥甜繼續往下沖。
他從未想過這一招能真的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卻沒想到別說連他一起拉下深淵,就連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就化成了粉末。
這才是,神明的可怖力量嗎?
但是……
就算是這樣也沒關係。
厄命珠的力量是集神族的力量封印的,只要拿到厄命珠,哪怕是神的後裔,也將在那樣的力量下被碾壓做塵泥!
夏浦心眼中的光,前所未有的明亮。
與其他掙扎著想要抵抗著下墜力量的人不同,有兩道身影卻反其道而行之,朝著黑氣的最深處飛去。
越往下,黑氣的濃度也就越深,那股子冷意已經到了人力所不能抵抗的程度,連神魂都仿佛被冰得顫抖。
魔主常年生活在深淵邊上,對這樣的力量有些許的熟悉,甚至還不顧近乎撐爆血管的疼痛,一邊下墜一邊運轉心法吸收著地底的魔氣。
夏浦心分明從未去過魔域,但這樣的力量卻總給他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越到深處,那種無形之間對他的桎梏反而愈發減輕了。
在無盡的下落之中,他們好似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再睜開眼,眼前是一片紫光明亮的存在。
仿佛置身於空蕩的地底,四周掛滿了布滿斑駁鏽跡的鐵鏈,用血跡刻繪的陳舊古老的禁咒密密麻麻地從地上延伸到石壁之上。
夏浦心微微喘息著,穩定了心神,才看見旁邊一身黑衣的魔主也同樣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在眼前的石台之上,放置著一枚碩大而明亮的珠子,周身散發著聖潔的紫光,明亮璀璨,在看見它的第一眼,近乎可以奪去所有人的心神。
厄命珠!
多麼迷人的存在,危險卻奪人心魄。
居然這麼輕易……
兩位老對手,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不約而同地一同上前,想要伸手去觸碰那散發著神聖光芒的珠子。
但當魔主的手無限靠近那一枚珠子的時候,卻看見另一旁的人腳步止住了。
他回頭時,夏浦心的動作仿佛是慢動作回放,他用口型說道:“承讓了。”
“咚——”
他的手,驀地觸上了冰涼的石壁,頭頂的鎖鏈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而另一旁的夏浦心卻已經站在了石台的前方,眼神痴迷,雙手顫抖地想要取下石台正中的珠子。
方才竟然是摺疊幻境!
魔主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恐怕一落地,他就在暗中施術了。
他只是沒有想到,正道修士的力量在黑氣之中被壓制,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竟然就能用出術法……
魔主心中湧出一種挫敗感。
暗暗咒罵著詭計多端的正道偽君子,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捧下那一枚人人覬覦的厄命珠。
等等——
那是什麼?
魔主猩紅的眼中,好似閃過了一絲什麼。
……
黑氣向上翻湧,但蒼淮和司嬈的周身卻很乾淨,沒有沾染分毫。
宰怨從體內出來,任勞任怨地飛在前端為二人開路。
削鐵如泥的神兵,足以抵擋千軍萬馬,此刻卻只能幹著刨土開路的活計。
破開的泥土都飛上了天,宰怨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好像眼前的山石都變成了那些令他厭惡的人臉,統統變成了爛泥飛走。
腳下的地面震顫了一下。
司嬈腳步頓住,想要回頭看:“怎麼了?”
“沒事。”
蒼淮漫不經心地伸手將她攔了回來:“不過是禁制崩塌之後的一些小動靜,算不得什麼。”
司嬈有些狐疑:“當真這樣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出去嗎?”
“就這麼容易?”
蒼淮冷淡應聲。
他牽著手中的溫軟手掌漫不經心地想,或許本來是出不去的。
但是現在可以
作者有話說:
第45章
許多年裡, 無盡海一直被列為修士不可踏足的禁地。
這裡是曾經龍族的遺落之地,數不清的哭嚎怨魂讓原本清澈的海水變成了黑氣沉沉的死水。
這裡陰風呼嘯,海水冰涼徹骨。
在口口相傳的傳說中, 這裡成了人們口中的“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