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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上去有多溫和無害,他們出的題就有多難,說是讓兩個考場的學生都愁眉苦臉,拿著筆想要落淚的程度都不過分。
沈意伶低頭看著卷子,光是第一題就足夠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平恆中學上次的期末考試卷很難,但要是和這張試卷相比就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不敢多想亂七八糟的,沈意伶趕緊集中精神開始做題。
老教授們出題可不管難題要放在什麼地方,可能心情好的時候第一題就是壓軸。因此沈意伶做題的時候也沒有遵循常規方法,題目有些難解的時候她就跳過看下一題,要是還沒有頭緒就再跳過,半點都沒有在一開始就想破頭的意思。
一個小時以後,沈意伶就將一整張卷子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一些需要多花點心思的題,它們有些需要靈活的解題思維,有些需要耐心且仔細的超大計算量。當然不管哪種都需要花很多時間,數學競賽中最寶貴的就是時間。
這其中的任何一道都可能會讓考場上的學生著急、難以保持心態,但是對沈意伶來說,做這樣的題目可以被她稱為享受,她最喜歡這種沉浸在題目中的感受,也喜歡成功解題時候短暫的成就感。
於是在之後的一個多小時裡,第二考場出現了一個比較有趣的現象。
在別的考生著急緊張地反覆翻試卷、咬筆蓋、抖腿甚至冒出冷汗的時候,考場最後的一個學生依舊是不緊不慢地解著題。
她看上去表情鎮定動作慢條斯理,其實筆在紙上計算的速度一點都不慢,就連許久之前算好的答案她都能第一時間找出來用在新的公式上。
站在講台上巡視的老教授盯著她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在考試前的二十分鐘下台。
他走到了那個學生身邊,不動聲色地往她的卷子上看了一眼。
試卷整潔,大題寫出了最關鍵的步驟,而不是隨便什麼式子都往上套。
再看她的草稿紙,滿滿當當,空位都沒留下幾個。
老教授眯了眯眼,在看到桌子左上角貼著的學生名字的時候,他才猛然想起來這是老友李教授最近一直掛在嘴邊的那個保送生。
難怪。
他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鬍子,轉身滿意地往回走。
之前還擔心是李教授年紀大了喜歡小題大做了,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個小丫頭確實很不錯,至少在心態這一方面還是穩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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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半一到,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教授們立刻叫停,動作十分迅速地收走了考生們的試卷。
大多數考生都沒有從考試中走出來,眉頭還擰的緊緊地,嘴上念念叨叨的回憶剛才有沒有寫錯什麼答案,又或者是有沒有用錯什麼公式。
沈意伶是最釋然的一個,考完試也不逗留,草稿紙往書包里一塞就準備離開考場。
在經過講台的時候,她還聽到其中一位教授笑眯眯地問她:“怎麼樣,難度還能接受嗎?”
沈意伶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一眼,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位老教授後才禮貌地回了一句。
“還可以。”
話是這麼說的,但這畢竟是競賽題,就算是她也沒有時間把所有的題目都做出來,更不可能返回去檢查。
既然已經考完了她也沒有多想,書包一背和教授道了別後就離開了考場。
手機開機的時候她準備給戎棲打電話,誰知道比信號來得更快的竟然是他的微信消息。
沈意伶點開微信,在看到他一個多小時前發給自己的那幾條微信時,眸光瞬間淡了下來。
她快步跑出了教學樓。
到校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一輛賓利,車邊站著兩個黑西裝的保鏢,即便沒有戴著墨鏡也浮誇得讓路人頻頻回頭。
沈意伶面無表情地走出校門,幾乎是她的腳剛踏出去,其中一個保鏢就朝著她走了過來,在她面前十分尊敬地鞠了一躬。
“沈小姐,我是大少爺派來送你的。請問是送你去酒店還是——”
沈意伶抬頭看著他,冷聲問:“他人呢。”
保鏢想了想,還是如實道:“戎老派人帶他去醫院了,大少爺的父親,也就是戎家現在的家主因為身體的原因正在醫院療養。”
在短短的半分鐘裡,沈意伶將昨天找來的是孟晚竹不是戎家人、孟晚竹著急地拿走了戎棲的頭髮,以及今天一知道真相就著急地把人帶去醫院這幾件事中猜到了其中隱藏的一些端倪。
她臉色驟變,在保鏢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大步走到車邊,沉聲命令道:“別愣著,戎棲現在在哪就送我去哪,去醫院。”
“這……”兩個保鏢面面相覷。
看到沈意伶乾脆地上了車,他們不敢再說什麼,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市中心醫院距離這裡起碼半小時的車程,一路上沈意伶一言不發,眉頭緊鎖。
兩個保鏢坐在前排,並不知道她正在威逼利誘讓0013調查這件事。
【宿主,戎棲在原書里根本就不是主角,作者說了他是戎國皇后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是戎家大少爺呢!】0013哀嚎著,不斷強調:【更何況他是戎橙親自送來的,這點做不了假吧!】
“那你的意思是戎家人作假?”沈意伶反問:“不管怎麼說戎家都是京市數一數二的豪門,你覺得他們可能會隨隨便便找個不相干的人來認祖歸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