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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好處也是有的,他的美男形象一落千丈。原來美男拉的屎也和普通人的一樣,光環剎那消失,她見色起意的初心被磨滅得差不多了。
她養母完全不管,曾經照料癱瘓養父多年,當然知道其中辛苦,自是不會落得一身騷。
「誰叫你拖個男人回來的?」養母冷嘲熱諷,「他真看得上你嗎?這種長相的男的,十有八九結婚了,沒結婚也有幾個女人,哪輪得到你這個憨痴?」
她很生氣,可仔細一想也有道理。女人們都是火眼金睛,這種長相的男人一出現,哪有保得住貞潔之身的?算了,只當自己倒霉,撿了個無用的回來。等等,到時要點錢也許可以,照顧了這麼多天,總得有點辛苦費吧?何況她對他還有救命之恩。
到了第四天,他終於醒來,可未進食太久,仍癱在床上不動。她仍然要幫他餵粥、餵藥、餵水,仍然為他清理屎尿——他完全不能動,她欲哭無淚,對親爹都不一定能有這麼好,他得快點好起來才行,久病床前無孝子。
他也不能說話,因為太久沒開口,喉嚨估計也澀得厲害,不能發出聲音。
他只能用眼神表達他的需求,比如想喝水,就會望向水,想尿尿,就會望向自己的腰下。好吧,不得不說他很聰明的。
到了第八天,他總算可以發出一點點聲音,雖然很輕微,但總能說話了。
他能很低聲地說出自己的需求,她省卻不少麻煩。
第十天,他開始試著下床,能扶著牆走路,也能自己上廁所了,她重重鬆了一口氣。
擺脫了他人屎尿屁的生活,她自由無比。
第十五天,他完全恢復了正常,可以自如走路,自主生活。他向她告別。
「謝謝你,」他說,「我已經康復了,現在得離開了。若有機會,我定會報答你。」
「看你樣子也不是很窮,」她斜睨著眼看他,「下次若路過我們小島,記得帶上兩箱珠寶。」
「好。」他乾脆利落地回答,眼神還藏著某種隱秘的竊喜——原來只用給錢報答就可以了。
她想得很開,錢最實際。
其他的,虛無縹緲的,她也高攀不上。
接著他用身上的柔軟面料的衣服,與一個村民交換了一條極小的船,自己穿上她借給他的粗布衣服後,跳上小船就離開了小島。
望著越來越遠的小船,仿佛一枚小黑點在海水中飄搖,同村女孩們開始取笑笑她:
「費了那麼大勁,男人還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你這是圖啥啊?」
「他會回來娶你嗎?!」
她灰頭土臉地回了家,養母對著她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養男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云云。
她的日子再次恢復了平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三個月後,讓她沒想到的是,他又來了。這次是乘著一艘較大的海船而來,除了他,還有一些僕人。
他簡單地對她說,他家出了事,家中兄弟姐妹全被殺,他也被仇家追殺,但他提前幾天得知了消息,就迅速打包東西,搞到一條海船,就來到這片小島避難。
「我需要待上一段時間,直到危機度過。」他說,「希望你能再次收留,我這次帶來了禮物。」
他命幾個僕人抬來兩箱珠寶,蓋子掀開的剎那,她驚呆了。
一道炫麗的光照亮了她的眼睛,閃閃發亮,奪目耀眼,她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珠寶。
「好好好。」她連忙說,緊緊抱住了兩隻箱子,僕人們都大笑起來。他卻面無表情。
她把自家的雜物房和後院打掃出來供他們居住。雜物房是個一室一廳的格局,他住唯一的房間,僕人們則睡客廳,晚上可以保護他。
他剛來的幾天,她興奮得睡不著覺,每晚躲在房裡數珠寶,樂開了花。
有天晚上養母發現了她的秘密。養母躲在她的窗外,看著金銀光燦的珠寶,露出了貪婪的眼神。
養母有個情人,以好吃懶做出名,但油嘴滑舌,活兒也好,把養母哄得一愣一愣的。
養母偷偷告訴了情人這事,「我想把這些珠寶都搞到手。」她說。
「那有何難?」情人眼裡也露出貪婪眼神,「把他們都殺了就可以了。」
當晚他們就行動,午夜在雜物房放了一把火,僕人們驚慌地把他叫醒,幾人匆匆逃離。可是養母的情人早找了幾個幫手,扛著鋤頭和鏟子追砍他們。倉惶之下,他們逃入森林,沒想到在那裡遇上了她。
原來,她同時遭到了養母的暗算,被養母從身後襲擊,擊倒在地,妄圖用石頭砸死她,奪走珠寶箱。她拼命掙扎,又是咬又是踢打,最後掄起一隻花瓶砸在養母頭上才得以逃出。
這時全村的人都來追他們。原來,養母的情人見他們沒死,擔心他們會回來報復,就發動全村人追殺他們,並允諾會分一部分珠寶給他們。情人還親自給他們看了珠寶箱。看到的瞬間,他們頓時發了瘋,也開始像她的養母及情人那樣追殺他們。
他們逃到了海岸邊,可好死不死,清明薄薄的日光下,一艘海船正在緩緩靠近。
「糟了,那是塞勒家族的紋章!」一個僕人驚叫起來,「他們是怎麼追到這兒的?!」
「塞勒家族是誰?」她驚問。
他沒回答,另一個僕人卻回答了她,「主人家族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