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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監,從那邊路一直往前走,我在那兒買過房子。」
學監不敢吱聲,偶爾偷看一眼臉色難看的安希倫,怵得立馬回頭。
海心一直逛到雙腿發酸,才開始往回走。她原本不想回豪宅,想去叔嬸住的那棟房子,可兩個隨從謹慎小心地攔住她去路,恭敬地請她走另外一條路。
海心頓住腳步,或許準備回頭看眼安希倫,但最終沒有回頭。
但還是回了豪宅。
剛踏進華貴大氣的客廳,學監的腳底就像抹油似的,一下溜得無影無蹤。安琪拉朝她撲了過來,埋怨道:「母親,你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
「我在外面逛了會兒,準備去你叔姥爺那兒,但看到天氣不好又回來了。」
「我要去,我也要去叔姥爺家玩,房子後邊有座小池塘。」
「不能去小池塘,會淹死的。」
「不,我要去捉魚,要去玩。」
「讓她去吧,叔叔讓人帶你去玩。」安希倫已走到她們身邊,將安琪拉抱起來,交給身後一個年紀大的侍女,「把她帶到夫人的叔嬸家,多找幾個人看著。」
「是。」年紀大的侍女恭敬著接抱過,安琪拉朝海心做了個鬼臉,「還是叔叔最好,母親壞。」
海心氣得要罵她,侍女卻迅速把安琪拉抱走。
「你跟孩子置什麼氣,」安希倫溫柔而強硬地抱住她,「生我的氣才是對的。」
「你真的跟你的霍娜妮舊情復燃了嗎?」她冷笑道。
安希倫微一揚手,一個隨從畢恭畢敬地遞上一根長長的木頭做的雞毛撣子。
「求打!」他說。
這麼說就是真的了。海心冷笑得越發厲害,原本想拍掉雞毛撣子一走了之,可才動了兩步,他就攔在了她身前,廳門前忽然也多了幾個衛兵。
這是不讓她走了?!
一股無名的火焰衝上心頭,還有曾經被否定感和痛苦感捲土重來,她差點氣得想哭,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彆氣壞了。」他連忙又抱住她,她用力推開他。
「你是一時妒火中燒,所以就去睡了她?」她的聲音直打顫,「你何必呢,不是非得分手的。」
「我若不分手的話,你會和我在一起嗎?我說她決無可能影響你的地位,你會相信嗎?」
「你分不分手,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她會不會影響我的地位,我無所謂。」
那種深深的被否定感再次籠罩了她全身,她強行抑制淚水,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下來。
為什麼還是這麼不爭氣?她不恨這個男人,她恨透了自己。
「你根本不需要為我做什麼,」她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我還沒答應與你在一起,你與誰在一起都與我無關。」
他將這根雞毛撣子再次遞到她手中,「求打。」他再次說。
「滾出去!滾!」她邊怒吼邊流淚。
「我不走,」他說,「我怎麼都不會走,還要整晚留在這兒。」
她憤怒至極,操起雞毛撣子就朝他打了過去,「滾,滾,你給我滾!」
他不避也不躲,更沒有朝門口「滾」。
她被激怒,忽然扔掉雞毛撣子,撲上去解他的衣扣,他被嚇了一大跳,但任由她全部解開,衣袍、裡衣、底褲全落在地……
當他健碩肌肉的光裸身體站在她面前時,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正要抱住她吻上她時,她卻極快地拾起地毯上的雞毛撣子,朝他狠狠地扑打過來,一下又一下,下手極重,在他柔滑白皙的肌膚上落下道道血痕。
他詫異地看著她,但沒有閃躲,任由雞毛撣子落在肌肉凸起的胸膛上。
她還不解恨,扔掉雞毛撣子,抓起角落用來拉扯窗簾的長棍朝他打了過去,這次還專門朝他的要害打了過去,他驚呼一聲,要不是躲得快,就被她打得再也不能人道了。
她追著打,他避之不及,新換的花瓶、燭台、茶壺茶杯等物再次被打碎,就連單人安樂椅也被她掀了個底朝天。光著身子的他躲到哪兒,她就打到哪兒。
他狼狽不堪,她緊追不捨,每次都是瞄準了要害才下手,雖然每次都打偏,他總能瞅到空隙逃走。
他們一追一逃,竟圍著整個客廳轉了五六圈。她追得氣喘吁吁,他逃得心驚膽戰,最後她被他脫下來的衣褲絆倒,才停了下來。
「摔疼了沒有?」他急忙過來擁住她,「讓我看下你的膝蓋。」
她一巴掌打到他臉上,「滾,聽到了沒?」她喘著氣說。
「我愛你,你不能不要我。」他強行摟她入懷,強吻她的嘴唇,她怒不可竭,死命咬他,他死命不鬆口。
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在他們唇內漫開,有種奇異的錯覺,仿佛前三世他們也這樣吻過。
可明明前三世,只有他還是小白狗時,他們才這樣在夢裡吻過。
她再次狠狠咬了一口,他痛得低呼出聲,她又咬了一口,這次他反咬了一小口,她用力蹬了他一下,直擊他的小腹下,他痛得再次呼叫……
第二天清晨,再次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安希倫王出現在圓桌會議室。眾貴族面面相覷。早就聽說昨天的事,但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厲害。
御前會議波瀾不驚地開著,平靜的表面潛藏著暗流。貴族們儘量不去看安希倫王被打成豬頭的臉,還有裸露在外胳膊上的可怕淤青和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