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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娜極有眼色地退下。
「你真的會和安希倫打起來嗎?」她突然問。
「如果他搶你,就會。」他回答簡單。
「哎,」她長嘆一聲,「有什麼好搶的,我又不是什麼天姿國色。」
「在我眼裡,你最珍貴。」他的深藍眼眸閃動剔透光。
忽然想起曾聽過的小道消息,她忍不住問道:「聽說你父親也喜歡過一個平民,最後還……」
「死在她床上。」他含笑著接過話,「沒錯。」
「你是想學你父親嗎?」
「不,我一點也不想學他,因此從未多看一眼平民女孩,除了你。」他把她攬入懷裡,同靠床頭,「我自十歲第一次參加社交舞會,就未正眼看過平民女孩,也不喜歡短髮女孩,而你偏兩樣都占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呢?」她問。
「我以為我喜歡的是美女,」他的笑容暖得能讓人融化,「我的王妃、情人全都是美女,你也看到了。但我後來遇上了你,這是我身體反應告訴我的。你的聲音驅散了我的恐懼,你的眼睛能讓我心跳,你的身體讓我喪失理智。」
她看著他半天,回了一句,「你以後要是不做君王了,可以做詩人。」
他大笑,「我只做你的詩人,」擁著她熱吻,「做你唯一的詩人。」
第二天清晨,天色陰得可怕,暴風雪再次來臨,打得窗子砰砰作響。
她坐在床頭吃早餐,剛喝完半碗粥,就聽說奈伊木來看望她。
奈伊木是她在深海魚族認識的流亡貴族,那個藍須中年男人。
她曾以為他說的「希望有機會再見」是客套話,沒想到三天後就收到了他的拜訪帖。她和希律亞都感到意外,她說希望多認識一位朋友,希律亞沒有阻攔。
那天她在溫暖的起居室接見了奈伊木。
「感謝王妃的接見,」奈伊木很客氣地道,「我原本只是一試,沒想到真能得到您的接見。」
「我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她只是笑。
「我給很多權貴都遞過拜訪帖,您是唯一一個願意接見我的人。」
「為什麼?」
「因為我的大伯,也就是赫帕亞的原首相涉嫌謀逆,被剝奪公爵爵位,撤職,以及抄家。我家也受到了牽連,全家被流放到蠻荒之地。因我曾捨命救過國君兩次,才被免於流放,但也不得再任職,還被剝奪男爵爵位,終身不得回歸赫帕亞。我曾多次受暗殺,也不知暗殺我的人是誰,不得已才逃到了北大陸。」
說到這裡,奈伊木還苦笑了一下,「像我這樣有個涉嫌謀逆之罪家族的人,權貴們自是避之不及,哪敢接見我?」
「那你找我是為了?」她疑惑地問。
「希望為王妃效勞。」奈伊木恭敬道,「恕我斗膽直言,驚聞王妃是平民出身,想必在皇室中舉步維艱,一定會很需要一位助手。」
她萬分驚訝,「你如何知道我是平民出身?」
她的身份被希律亞保護得緊緊的,普通北大陸的人不可能知道。她至今為止只對一個人提過,那就是佐伊絲。但佐伊絲不可能把她的身份告訴奈伊木,另外奈伊木似乎在第一次見到她時就頗為激動。
奈伊木的語氣更恭敬了,「是這樣的,我曾見過您,在阿撥斯的皇族街區。當時您正與我們赫帕亞的伊赫哲王子在噴泉邊說話,我很驚訝,您看起來就像個平民,伊赫哲王子怎可能與您說話?伊赫哲王子的孤傲和清高在赫帕亞是出了名的。後來我暗暗調查了您,才發現您其實不簡單。」
「哪裡不簡單?」
「身為平民,卻擁有精英貴族的特點;混跡底層,卻比阿撥斯女公學的老師還優秀;依靠自己逃離帝奧斯皇宮,還能引得兩位王的注意,能簡單嗎?」
她說道:「可我現在自身難保,哪能給你提供職位?」
「您身邊缺少得力的助手。或許您有能幹的侍女,但這片大陸是男人的,很多事情女人做不了,男人的用處這時便出現了。相信我,像您這樣身份的人,一定需要我這樣的男助手。」
這個世界確實是男人當道,女人再能幹,也有些不方便做的事。比如出遠門,男人能出遠門,女人就不能。
「這樣吧,我可以留你一試,」她緩緩說道,「但我給的薪資不會很高,最多一月一千金。」
她可以從她的月俸中扣除一千金支付給他。
奈伊木喜出望外,「已經很高了,一些落魄貴族每年的補貼也不是很高,折合下來每個月最多八百。感謝王妃對我的厚愛。」
她怔了怔。如果她給高了,那希律亞給她的五千金豈不是更高?她真值這個價嗎?
記得她當晚就問希律亞,「你給你的伊芙琳夫人一個月花費多少?」
希律亞笑得狡黠,「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隨便問問。」
「能保密嗎?」
「不能。」
他只得撫額哀嘆,「四千至六千金之間。」
她大笑,「所以給了我一個中間數?」
「你不高興了嗎?」他可憐兮兮地問。
「有點,」她應道,「因為我是王妃,她是情人。」
簡言之,她的應該更高才對,為什麼會給她一個中間數?
他正要再開口,她卻搶道:「不用你再往上加,我現在值多少,我很清楚。」她不想跟一個比皇后還出風頭的情人比高下,「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需要一個她沒有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