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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小氣。沒人知道外表優雅雍容的希律亞王是個小氣的男人,尤其在感情方面的小氣令人瞠目結舌。
他不讓海心皇后知道一丁半點關於安希倫王的痛苦,不讓她知道安希倫王送的所有昂貴禮物全被他截胡,不讓她知道安希倫王甚至也要送王城給她,連契紙都秘密遞進城堡了,幸而被他的衛暗截住。
他還將海心皇后的豪宅嚴防死守,每日的巡衛不低於百人,宅內的侍女隨從全是經過嚴格審查,且每三個月都會重新審查一次,看有沒有潛藏得很深的奸細。他還命人堵住了宅內原本的一眼活泉——這座泉池與一片地下溫泉相連,但被他將泉眼口堵住,為的是防止有人通過此處游進來。歐倫洛有次就差點游進來了,但被他的幾個暗衛發現……
他為了守住他的皇后也當真是不容易,但他並不覺辛苦,也不覺煩悶,反而覺得心甘情願。
為了他的皇后,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是一個值得他付出心力去守候的女人。
他從前不懂得珍惜,是沒有看清自己真正需要的是哪種人,自己真正的需求是什麼?
安全,溫暖,希望和勇氣,是他一直希望擁有的特質,而這樣的特質全在她身上展現。
有誰說過,我們往往愛上的一個人,是我們夢想中更好的自己。
時間慢慢過去,轉眼間過了一年半,海心皇后原本打算回夾縫之地,想必懸崖王城已被修復得差不多了吧。可皇儲突然生病,海心沒辦法,只得陪伴在旁。
皇儲精神萎靡,身上不是這裡疼就是那裡疼,胃口也不好,每日吃飯只吃一點點,也睡不好,一晚上驚醒好幾次,身體一天天瘦下去,御醫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把海心急得團團轉,除了逼迫皇儲每天做運動,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更糟的是,皇儲的私生子也病了,私生子的年輕母親經常來找海心訴苦,攪得海心越發心煩意亂。
最後海心不得不住回了城堡,為的是方便照顧皇儲和其私生子。半年後,皇儲在海心強迫運動下,身體開始慢慢好轉,能吃得下更多東西了,也睡得好了一些,私生子也不像從前那樣愛發燒了,海心這才鬆了口氣。
就在她再次準備回夾縫之地時,安琪拉又病了。安琪拉高燒不退,折騰了一個月才好轉。她精疲力竭,打算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因為安琪拉發燒反覆,她也不方便回極高階區,只得繼續住在城堡里。
休息的那段時間,希律亞倒是溫柔體貼,經常放下政務來陪著她。陪著她在湖邊用麵包餵天鵝,陪她在廚房給孩子們做甜品,還陪著她坐在露台看夕陽。
她很好奇希律亞哪來的耐心,希律亞無比乖巧地道:「我一直都不是有耐心陪女人的人,現在也是,只是因為這個人是你,我才有了耐心。」
「是嗎?」她笑了起來,「你現在說情話真是一套一套的。」
她已不再是小女孩,當然聽得出男人是在哄她,而她也不想裝出被男人哄的小女孩樣。
「看看,有時不是男人不喜歡年齡大的女人,」希律亞委屈地道,「是女人年齡越大越不好哄。」
「是的,」她含笑道,「一雙犀利的眼睛把男人看透。」
「所以,」希律亞優雅地回應道,「無品的男人更喜歡天真無知的小女孩,因為她們更好哄,還能崇拜他。但對我這樣的男人來說,沒必要,更喜歡你這樣的豁達通透,溫暖勇敢的小女子。」
「承蒙誇獎!」她依然不為他所動,客套回答。
他極快地吻了下她的臉頰,「我這麼會夸,總得得一個吻吧?」
她有些氣急敗壞,但他更快地溜了。
第244章
這晚安琪拉再次發燒,情緒極差,不時扔東西發脾氣,最難受時還恨不能要跳樓。
她不得不叫來希律亞一起守著女兒。有希律亞在,安琪拉明顯老實了些。安琪拉怕父親,這是肯定的。但只要希律亞一走,安琪拉又肆無忌憚,又開始對她亂發脾氣,她沒辦法,只得派人又叫回了希律亞。
就這樣折騰了一個晚上,她和希律亞守了安琪拉一整晚。安琪拉的病情時好時壞,半夜不時驚醒。暫時靠在外間起居室的安樂椅上的他們不時起身去看看安琪拉。
安琪拉安睡時,他們便靠在安樂椅上眯一會兒。到了後半夜,安琪拉鬧得少了,她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渾然不知自己整個人被挪到了希律亞的懷裡,靠在他懷裡睡了半個晚上。
清晨,薄薄的晨光照入華美起居室,也照亮了頎長安樂椅上睡著的兩個人。
微暖的光亮落在她的臉上,她動了動眼皮,睜開了眼睛。這一夜如此舒適的原因,竟是躺在一個男人寬厚溫暖的懷裡。
他讓她以一個極舒服的姿勢躺著,呼吸不因他的胳膊而阻礙,胳膊也不因他的胸腹而無法伸展,總之,她睡得很舒服。
從後半夜到現在,一直無夢,睡眠極好。
她的動靜驚醒了他。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深深地看著她。清晨的陽光與他深藍的眼睛融為一體,散發出一種奇特的顏色,說不出是什麼顏色,卻異常光彩奪目。
在她微微發怔的時候,他已俯身而來,把她壓在了安樂椅上,吻上了她的眼睛。
暖暖的唇瓣與她的眼皮貼合的瞬間,一種奇異的暖暖的痒痒的感覺從她的足底升起,蔓延至她的心口,蜿蜒盤旋的過程令她的每個毛孔都緩緩打開。她有點害怕這個過程,開始掙扎,開始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