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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她還有點受寵若驚。小狼狗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居然願意和她說話。
「你對我沒壞心,又沒什麼害處,我不用處處防著你。」他實誠地說。
或許便是這個原因使他願意和她說話。和她在一起特別放鬆、自然,不知不覺地說了很多。
他既對她以誠相待,她也投桃報李。
有時她徹夜整理帳單,回房時路過他房間,看到他的被子全被踢到地上,不由得幫他拾起,幫他蓋在身上,還為他輕輕掖緊。
出房門時,她沒看到他微微睜開的紫藍眼眸。
極少有女人像她這樣,與他近距離接觸竟沒有任何非份之想。別的女人不是急於脫衣就是先裝模作樣關懷再上床。她是真正坦蕩——坦蕩得讓他有些微微失落。
他也不知失落從何而來,卻是真真切切發生了。
讓他後半夜一直沒睡著。
清晨,天還沒亮,他來到她和安琪拉的房間。她倆各睡一張小床。靠牆角的她睡得正熟,大半被子也滾落在地。
他也為她輕輕拾起,蓋在她的身上。
看著她靜靜沉睡的容顏,聞著她呼吸如蘭的氣味,他全身忽然悸動不安,內心深處升起一股難耐的衝動,猛地,他竟俯身吻了一下她的唇,很輕,很快,電流通過的酥麻感擊中了他,心跳難以想像地加速。
他立刻快步出了她的房間,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再慢一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天光大亮,一天的忙碌再次開始。原本他忙他的,她忙她的,兩人除了正午和午夜極少有碰頭的機會,但她這天忽然發現額外碰到了他三次。
一次是在低階貴族區的街區上,她正好碰到了一個下了訂單的女管家,兩人聊了下糕點,就看到他和兩個侍衛外加矮個精壯男子從不遠處路過,她和他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她感覺怪怪的——他的眼神為何這麼深?
二次是與學監約著在茶點餐室小聚,他隔窗走過,目不斜視,似乎並未看到她,但她還是嚇了一大跳。
「聽說你現在是和那個被趕出皇宮的六王子住在一起?」學監顯然也看到了,語帶曖昧地問道。
「你也認識伊赫哲?」她有點驚訝。像小狼狗這樣的高階貴族,應該不是學監這個級別能熟識的。
「遠遠見過,」學監說著習慣性地掏煙點火,「在和我情夫出席的高階貴族晚宴上。」
「你的情夫?」她更驚訝了。
「這麼驚訝幹嗎?」學監吐著煙圈道,「女人年紀大了,欲望就會變強,沒有一兩個情夫,這日子沒法過,等你再大點就明白了。」
「你為什麼不找個人結婚?」
「結婚?那不是給自己找抽?結婚就等於被束縛,被男人打得鼻青臉腫還得對外頭人說是自己摔的,我才不做這種蠢事。再說結了婚就不能出來做事了,那不是要了我的命?所以有情夫就可以了,人自由,還有錢拿。」
「你的情夫很有錢嗎?」
學監仰頭吞雲吐霧,夾煙姿勢竟有幾分撩人,「我有兩個情夫,一個老不拉嘰,六十幾吧,我就是看中了他的錢,他看中了我的學識,說一直就想找個有文化的情人,終於找到了,每個月都心甘情願地給我一筆錢,還給我在高階貴族區租房;另一個情夫是小白臉,公館認識的,你知道的,那種地方,他特別會討我歡心,床功又好,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特別開心,花再多錢也願意。」
「那……」她有點猶豫地問,「六十幾歲的情夫知道你還有個情夫的事嗎?」
「他知道,」學監滿不在乎地道,「但他很大度,知道自己不行,我肯定會在外面找,僅僅是身體需求就行,但不能把感情給外頭的。」
「你能做到嗎?」她有點懷疑。
「為什麼不能做到?」學監大笑著吐出幾口煙圈,「都是玩玩而已,誰當真?我的小公館情夫同時有好幾個情人,對了,其中一個好像還是你新情人的妹妹。」
「我的新情人?」她愣了一下。
「不是伊赫哲王子嗎?」學監將煙屁股摁在菸灰缸里,「你們都住一塊兒了,不是情人是什麼?他剛還故意路過這裡,是想看你跟誰見面吧?這真不容易啊,派個人來盯稍就可以了,自己還專門過來,哦對了,他現在身無分文,當然驅使不動下屬來盯稍,哈!」
第三次見到小狼狗是在離茶點餐室不遠的街拐角。小狼狗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家走。
她氣急敗壞,「喂,你這是在幹嗎?」
「回家啊,還有,你少跟剛才那女人在一起,」他語氣極冷,「更不許學她抽菸。」
「關你屁事啊,」她罵道,「快放手,你拉拉扯扯成什麼樣子?!」
他卻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帶著她快步往前,「本來就不成樣子了,你還想裝什麼?」
她呆住了,「什麼意思?」
他猛地停住腳步,她差點摔倒。他湊近她的耳畔柔聲道:「在別人眼裡,我們早上過床了,現在只是拉拉手,不要緊的。」
她臉上火辣辣的,想用力甩開他的手,他卻握得死死的。
連著兩天,她都沒理他,避著他,他一直未在乎。但到了第五天,他在樓道口堵住了她。
「我本不想理你,你頑固不化,性格又不討喜,真該讓你吃點苦頭才行,」他說,「但我又捨不得,生怕你為此丟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