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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欲望明顯的人才更好拿捏,虞承衍裝作很熱切地說,「我本是路過蒼雲仙州,在酒樓聽聞只要找到和寧家小姐有關的線索,就有重金酬勞,可是真事?」
「沒錯,正是如此。」寧長東笑道。
「那……那我算是贏得資格了嗎?」虞承衍說,「只是不知酬勞到底是什麼,能不能配得上我停留在此地的時間。」
青年這副窮酸又計較的嘴臉一出來,頓時將蕭琅那儒雅俊美的好皮囊拉低了幾個檔次。
虞承衍自己本身雖然是劍修,但因為天賦異稟,運勢驚人,哪怕過去三千年的歲月里沒靠過謝劍白,憑自己也總是得到許多機緣法寶,說實話,除了母親早逝與父不和之外,虞承衍在修道上過得很順。
可世上大部分修士沒有他的機緣,比如有些修仙者本身無門無派,修為一般,沒有天賦。身為散修過得窮困潦倒,拆了東牆補西牆,過得也不得志,久而久之精氣神都被磨平了,變得圓滑世故,遊蕩在仙城之間看看有沒有地方需要人,湊湊合合的過日子。
虞承衍假裝的就是這種人,寧長東面上仍然和顏悅色,心中卻沒有剛見他時那麼敬重客氣了。
「酬勞當然是有的,只不過也得看蕭道友您值不值得。」寧長東笑著說。
虞承衍手中的茶杯剛舉起,聽到他的話,又砰地在桌面上,茶水都灑了出來一點。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蹙眉道。
越聲色俱厲,越能看出是個假把式。
寧長東客氣道,「道友莫急,在下的意思是,既然誠心合作,自然要多了解你一些。敢問道友如今什麼修為,師從哪門哪派?」
「我可是金丹期!」虞承衍冷冷地說,「無門無派。」
「散修想要修煉到金丹期可不容易,看來道友氣運纏身,在下佩服。」寧長東笑道,「蕭道友這一路遊歷辛苦了,不然今日就在這裡休息吧,明日跟隨我們集結的隊伍一起除非。」
虞承衍表面上哼了一聲,心中卻微沉。
他表現出來的是一個沒什麼天賦、只有一張臉能看的草包廢物,寧長東應該能夠發現,『蕭琅』這個人的金丹期虛得很,很大可能是他靠這俊美的面容蹭來的丹藥,強行上的金丹期,實力都是虛的,說不定真實修為只有築基巔峰期、甚至築基中期。
可儘管這樣,寧長東竟然還好聲好氣地留宿,他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恐怕,明日的那個要出行的隊伍也是留住他的藉口吧。
藉此機會留在寧家內部自然是好事,可是虞惟還在客棧。她就像是他的心病,哪怕已經有層層結界保護,可是一想到在陌生的地方留她一個人過夜,虞承衍心中就不踏實。
虞承衍幾經猶豫,最後還留了下來。
他跟著寧家弟子在主宅里的路上繞來繞去,逐漸走進寧氏的深處。
越往裡走,四周便越安靜。天色也漸漸沉了下來,像是壓在人背上的一塊石頭。
世家保留了凡人家族的傳承,主宅應該最為熱鬧,可是寧家卻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面積又很大,讓人瘮得慌。
走了許久,世家弟子在一間院子停下,客客氣氣地請虞承衍進去。
虞承衍走進來,他打量著屋內的設施,看似隨意地問道,「明天隊伍的其他人都住在哪裡,我怎麼沒聽到身影?」
「為了讓各位道君休息得舒服,所以將每個人都安排在了不同的住處。」寧氏子弟客氣道,「天快黑了,您好好休息。」
說完這句話,弟子轉身離開,門也被關上。
虞承衍來到門邊,他拽了拽,門把手絲毫不動。這屋子也是奇怪,竟然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只有燈點亮著屋裡,讓這房間不像是住所,更像是牢籠。
對於這些,他倒不是很吃驚。到處排查之後,虞承衍基本可以確定,這座院子的地下隱藏著陣法,應該是元嬰期以上修士的手筆,足以困住築基期或金丹中期以下的修士了。
除此之外,屋裡還隱藏著幾個窺探的法寶,能讓人遠程看到屋中的情況。
虞承衍發現了,但假裝沒看到。
他來到床邊躺下,閉著眼睛,心事沉沉地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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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客棧。
月亮升上天際,透過窗戶灑落在窩在床上的貓貓。
小白貓睏倦地打了個滾,才慢慢吞吞地睜開眼睛,一時有點斷片。
「睡醒了?」
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桌面的玉牌中響起。
貓咪頓時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它伸直身體,後腿蹬著床邊,前爪搭在桌沿,緊接著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桌邊冒出。
它習慣性地喵了一聲,然後才想起來變回人身。
白皙修長的手臂伸過桌面,拿起玉牌。
「謝清?」虞惟疑惑道,「我不記得我有聯絡你啊。」
「虞承衍出門了。」謝劍白說,「他不放心你一個人,所以臨走時用你的玉牌聯繫了我。」
「哦……」虞惟懵懵懂懂,她剛睡醒,腦子轉得有些慢,過了半響,她忽然回過神,「他幹嘛去了?」
「他去調查寧家了,就是你覺得煞氣凝結的地方。」謝劍白說。
虞承衍用虞惟的玉牌聯絡謝劍白是真的,就算他再和他爹不合,可只要謝劍白在,謝劍白知道這件事,似乎都能給青年心中加上一道安心的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