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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惟呼出一口氣,她放下手,在雪堆里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然後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很好很好,似乎沒做夢,可是又有一種在美夢裡吃了大餐的感覺,冰冰涼又很可口,讓人十分滿足。
長長的一覺過去,小貓在樹葉摩挲的影子中緩緩醒來。
它抬起頭,打了個哈欠,一邊在樹幹上磨爪子,一邊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算了,不想了。
小貓穿過樹林來到溪邊,就看到那一小片空地都被虞承衍的廚具占用了,虞承衍正站在鍋前,一臉嚴肅地煲湯。
它輕巧地落在地上,然後變成少女。
「凌霄,早呀。」她湊過來,好奇地問,「你要做大餐嗎?」
「嗯,我要給你露兩手。」虞承衍說。他看向虞惟,就看到小姑娘眉眼舒展,渾身都透著一種活力和開心,不由得好笑道,「今天心情怎麼這樣好?」
「我也不知道。」虞惟說,「就是感覺狀態很好,而且這裡暖暖的,很舒服。」
看到她摸著自己丹田的地方,虞承衍眉毛微蹙,他伸手搭在虞惟的手腕上,虞惟乖乖地任由他牽起。
虞承衍用法力探測了一下,隨即驚愕道,「你怎麼到鍊氣期了?!」
「啊?」
虞惟慢了半拍,還沒有反應過來。
虞承衍這回也顧不上煲湯了,他讓虞惟在草地坐下,然後沉聲道,「閉上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在你的丹田上。」
之前虞承衍和寧素儀也這樣讓她做過好多次,只是那時虞惟真的感覺不到所謂的丹田和身邊的靈氣,可是如今不同了,那一團暖暖的力量一直聚集在她的小腹,注意它變得十分容易。
「控制丹田裡的真氣,讓它在你的身體裡遊走轉動。」虞承衍說,「能感受到你的經脈嗎?它們應該像是路一樣清晰。」
虞惟努力嘗試了一下,丹田裡的力量確實被她努力一拔,向外冒了個頭,但她可沒見到什麼路,只能誠實地說,「我沒看見,但真氣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要放出來嗎?」
任由真氣自己走,走岔了便走火入魔了,虞承衍連忙叫停。
看來他的親娘還是一如既往地鹹魚和沒有修仙天賦,他只能將自己剛剛覺得她是被誤解的隱世天才這一猜測默默划去。
「你怎麼會突然鍊氣期呢?」虞承衍在她身邊坐下,十分不解道,「你這幾日做過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虞惟搖了搖頭,「就是覺得這兩天睡得好而已。」
想了想,她又興奮地分享,「昨天晚上在夢裡,好像下了一場雪呢。」
下雪是什麼特殊徵兆?虞承衍沒想出來。只不過下雪是冷的,冰冷這個詞語的意向讓他不由得想到謝劍白。
虞惟升入鍊氣期的事情,會和那個男人有關係嗎?虞承衍思考了這個可能性,但他覺得機率不大。
就算謝劍白希望能早點解脫他們,但他也解決不了虞惟的天賦問題吧,更不可能兩日內就能將她提升到鍊氣初期,不然也太離譜了。
就在虞承衍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察覺到虞惟忽然靠近自己,像是小貓一樣,在他的身邊嗅了嗅。
「怎麼了?」
虞惟沒回答,她又嗅嗅,然後苦惱地坐回原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進入鍊氣期的原因,她的感官忽然敏銳了許多,尤其是嗅覺。可虞惟不知道這一點,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失靈了,不然青年怎麼聞起來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還和她有點相像呢?
難道是她變成貓時老在他的身上蹭毛,把自己的氣息蹭得太濃了?
想了一會想不通,貓貓順滑地放棄思考。
今天的早餐比平時要晚半個時辰,因為虞承衍做了一些比較複雜的菜。
若是平時,晚半刻鐘吃飯少女都會嚷嚷起來,今日倒是一直乖乖等著,沒有發牢騷。
她在虞承衍期待的目光下開始進食,不知道是新菜譜的魅力,還是因為她昨天睡得好,夢裡的饜足待到了現實,吃什麼東西都有一種愉快的感覺,讓她覺得這一餐十分美味。
看到她滿意的樣子,虞承衍也鬆了口氣。
當大小虞度過美好的上午的時候,另一邊,謝劍白坐於書房裡,周身溫度低得能結冰。
謝劍白在這裡坐了一夜,他沒有想明白任何事情,反而讓自己愈發失神。
他脊背筆挺,坐姿標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卻不由地一直在摩挲昨日受傷的地方。
過了半響,他拿出聯絡法寶,第二次聯繫天界的蕭琅。
另一邊的蕭琅其實也在等謝劍白的聯絡。謝劍白忽然多出一個兒子,這麼大的消息讓蕭琅好奇得抓心撓肝,可是他偏偏又太懂謝劍白的性格,男人習慣一個人解決一切,更別提這種私事。
他不想說,蕭琅主動去問也不會問出結果,只能抱希望於等待謝劍白自己搞不定,再來找他商量。
蕭琅還以為就算謝劍白要聯繫他,至少也要幾個月之後了,沒想到第二次聯絡來得這樣快。
「劍白,怎麼樣了?」一接通聯絡,蕭琅便主動詢問。
法寶的另一邊,謝劍白一直沉默不語。
蕭琅本來以為他在思考什麼事情,可是過了許久還是沒人說話,他只能提醒道,「劍白?」
被他的聲音驚醒,謝劍白的喉嚨發出一聲短促模糊的回應,就像是……走神了?